姜天代眼淚又流了下來，“奶奶，您跟我一起走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
姜天華還是看着姜天代問，“天代，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孫家怎麼讓老人家住這裏？”
“是婆婆，婆婆不讓奶奶在屋子裏住，非讓奶奶住這裏。”姜天代哽噎着說。
姜天華看向孫老太太，又看看姜天代，“老人家不願意走就算了，我們走吧。”
“四姐。”姜天代愣住了，她之前說想要帶老人家走，姐姐明明是同意的呀，這怎麼又不同意了呢。
姜天華看着單純的妹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呀，老人家住這裏挺好的呀，除了這裏是後院，看起來可憐，其他地方處處都挺好的呀。”
“看看這桌子精緻，花瓶精緻，牀上用料精緻，恩……老太太的氣色也挺好，衣裳像新做的，還不錯呢。”
姜天代從來沒有去看這些細節，被姜天華一提醒，突然就看着這些，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似乎真的是這樣。
“姐，這些都是奶奶之前的東西。”她還是解釋。
姜天華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孫老太不高興，臉色沉着，“天代你……奶不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在這裏有長生那個畜牲欺負你，你回孃家……和離的姑娘家，可怎麼活呀。”
姜天代愣愣的，她似乎沒有想過這些，那會兒四姐問她要不要走的時候，她就想着……她一定要離開孫家，趁這個機會，擺脫孫家。
可是現在……她要怎麼做？
是呀，回去姜家村，那些村裏人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壞話，可若是不回去，在這裏繼續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她的兩個孩子呀。
“老人家不必擔心，我們姜家的女兒自然會活得很好，倒是老人家，看上去像是兒媳婦將你趕到了後院，我怎麼看着……像是老人家自己願意過來的。”
“這裏無一不精緻，老人家的臉色也極好，可見生活還是順心的呢，那麼您兒媳婦賣掉孩子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姜家四姑娘這是什麼話，我老婆子還輪不到你一個晚輩來指指點點。”孫老太臉上有些掛不住。
姜天代連忙解釋，“姐，沒有的事兒，婆婆雖然將奶奶趕到後面，但在喫食上還是給好的，平日裏我沒東西喫都是奶奶給我一口喫的，不然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奶奶平日裏要出去，孫家人好面子，這些表面功夫還是做得極好，讓人挑不出來任何理。”
“天代，難怪你會在孫家被欺負這麼多年，前面的唱紅臉，後面的唱白臉，只有你一個被耍的團團轉，今天若不是我們過來，你恐怕一直也沒有想過離開吧，想着離開之後，這老太婆不行？”姜天華用無奈的口氣問着。
姜天代茫然的擡頭，“四姐怎麼知道？”
“是。”
“是不是有什麼好的衣料也會送過來給老太婆？說的都是爲了外面的面子好看？”
“是。”
“姐想問你一句，村裏人知道你婆婆是什麼樣的爲人嗎？如果知道的話，那還有必要再去維護那些臉面嗎？”姜天華定定看着姜天代。
姜天代腦子嗡了一下，很多記憶從眼前一閃而過，之前沒有在意過的事情，現在她總算想通了。
有時候她會看到婆婆去找奶奶，但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每當她跑到後面來問時，奶奶就會說讓她忍着點，會說婆婆不是好東西，會說婆婆欺負她。
有時候她也會看到孫長生特意給老太太買喫的，解釋都是做給村裏人看的。
可孫家的母子兩人，還真不是那麼特別在意形象的人。
“老太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將我妹妹死死握在手裏，是不是那賣孩子的人販子也是你聯繫的，當真是老奸巨猾。”姜天華也氣得不輕，如果她不是過來看到這些場面，她真的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在前面聽着只會讓人感覺老太太與天代的關係很好很好。
姜天代這會兒不可思議的看着姜老太太，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就盯着她看，陌生的彷彿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樣。
在她認知中，一直都是善良，一直都努力保護着她的奶奶，竟然……對她都是算計。
她明白了，以前孫長生打了她，她想走，每每這個時候，奶奶就會護着她，而孫長生會連奶奶一起欺負。
然後奶奶就會說，讓她走，她看到奶奶可憐，就不放心直接離開，這麼多年呀。
一邊的姜天風，看到兩人的表情變化，也是被驚到了，如果不是老四提出來，她真沒有看出來這些事情。
姜天代不敢置信，看着老太太問，“奶奶，這些是真的嗎？”
“天代，奶奶對你的好，你都忘記了嗎？”
“可是很多事情疑點太多了，不由得不我不相信。”姜天代已經相信了姜天華的話。
孫老太太一副難受的樣子，擺了擺手，彷彿不願意與姜天代多說話，“罷了罷了，你們快走吧，天代你能出去有個好的去處，奶奶就很開心，快走吧。”
姜天代這次沒有再問什麼，起身就打算離開，姜天華勾了勾脣，有些諷刺的說：“老太婆，你一直在後院，你孫子在前院命都差點丟了，你就沒有想過去救一救？”
孫老太擡頭惡狠狠的瞪着姜天華，“姜氏女，事情做太絕，對後不會有好果子的。”
“您放心，我這日子肯定比你過的好，安心就是，完全不用替我擔心，也不會替我妹妹擔心，以後我們家的閨女只會越來越好，而你們孫家，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