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爺夫人馬甲鎮不住了 >Chapter 10. Ten o'clock
    被尿意憋醒時,季朵發現天已經亮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飄向衛生間,就像平時一樣。雖然看起來是醒了,其實魂兒還在睡,只是肉體在行動而已。只是今天她每走一步都頭痛欲裂,不過季朵習慣了頭痛,也不怎麼當回事。

    直到她上完廁所,晃晃悠悠地走到洗漱臺邊打算刷牙洗臉,才被鏡子裏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她的頭髮像雞窩一樣炸着,臉上是一團團暈開的妝,身上的裙子皺巴巴的,像睡裙一樣,吊帶還耷拉下來一面。

    “啊——”

    她捂着臉慘叫一聲,抓着頭髮轉着圈想,怎麼回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不想不要緊,仔細回憶起來季朵發現自己連今天是什麼時候都搞不清楚,她最近一段清晰的記憶是她在公司跟大家說明天去聚餐,可那時候是下午啊,那……現在呢?

    季朵趕緊刷牙洗臉,把身上皺巴巴的裙子脫了。衛生間裏沒有睡衣,她只穿了一件小背心和內褲就走了出去,反正家裏也沒別人。她急匆匆地想去看現在是幾號幾點,好確定自己忘了多少事。就在這時,季朵卻聽見了一聲脆響,好像是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她驚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聲音來自廚房,季朵輕手輕腳地朝那邊走了兩步,正好撞見維今端着個小的陶瓷鍋走了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愣住了,維今的眼神有些飄忽,季朵一開始只是驚訝他爲何會在這兒,還是從他的表情中察覺到了哪裏不對,這才僵硬地一寸寸低下頭注意到了自己的裝束。

    “啊——”

    大清早第二聲慘叫,比第一聲淒厲得多,季朵以平生未有過的速度衝回衛生間,把門拍得震天響。

    維今後知後覺地挑起了嘴角。

    “好了。”他把鍋子拿到了臥室,放在了牀頭,回來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既然收拾好了,出來喫飯。”

    “睡衣……從櫃子下面的抽屜裏拿身睡衣給我。”衛生間開了一條門縫,季朵露出一隻眼睛。

    換好睡衣,又對着鏡子整理了半天,季朵才扭扭捏捏地走出去。雖然被維今看光了,但也算不得喫虧,只是這情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該尷尬還是尷尬。

    “你怎麼在這兒啊?”當尷尬退去,她纔回想到了起牀時自己的那副鬼樣子,一個可能性噌一下竄上腦海,她瞪圓了眼睛問維今,“我們不會是……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臉上已經緋紅一片。

    “頭疼不疼?”區別於季朵胡思亂想到了手足無措的地步,維今的臉色一直都有些陰沉。

    “疼。”

    “肚子餓不餓?”

    “餓。”

    “那還不快喫飯?”

    掀開鍋子,裏面是煮得又軟又糯的粥。季朵坐在牀邊,維今盛了一碗塞到了她的手裏。

    “喫完飯以後吃藥。今天你哪裏也不許去,老實在家裏待着。”

    今天?現在幾點了?季朵扯過維今的胳膊,借他的表看時間,結果發現是早上上一搜就能找到。可是找到又如何呢,在那樣一棟警衛森嚴的寫字樓裏,她又能做什麼?

    腦袋裏始終糾纏着這個問題,吳瑛到了維今門前。維今來開門時正在講電話,以至於什麼都沒和她說,只是回身讓她自己進門。但吳瑛還是看見,在看見她的瞬間,維今的眉頭皺了一下。

    “你想去意大利嗎?想去的話就列在行程裏,這次一起去。”

    “沒關係,等下我把我當時的資料發你,你改一改就行。”

    “有我呢,我陪你去申請,不會不過的,放心。”

    聽維今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對面是誰,吳瑛知道自己已經看到了結果,她低估了季朵,明明裂縫就在那裏,爲何她每次都能跨過去?

    許久不見維今,竟讓吳瑛生出些不一樣的感覺。又長了一歲,維今的容顏和氣息都沒有絲毫改變,他是個奇怪的人,似乎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歲月賜了皺紋給他,但那不過是皺紋而已,和老沒有半點關係。吳瑛忽然有些恍惚,她想起她和維今的第一次見面,她當時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孩真好看,比她學校的男孩都好看。可是之前在外面,大人們的臉色那麼奇怪,很顯然這個男孩是不受歡迎的,她不能和不受歡迎的人玩。那天離開後,她問爸爸男孩是誰,爸爸對她說不重要。重逢之後吳瑛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當時她對維今有那麼一點點示好,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一動不動地盯着專心講電話的維今,挺拔的身姿、修長的手指、不俗的談吐,她越發確定此生她不會再遇到這麼好、這麼適合她的男人了。

    現在吳瑛什麼都不求了,她願意讓維今繼續研究鐘錶,她也可以不求贖回家裏的房子。她只是單純地想留一個男人在身邊,能給她一個肩膀靠,能幫她照顧一下家。

    她想通了,可她還有機會嗎?

    維今放下電話,彎腰在抽屜裏翻找東西,餘光感覺到吳瑛走到桌前才撩眼去看。乍一看過去,吳瑛眼底的紅腫和那一抹水光,竟讓維今心裏一驚。他徐徐直起身來,問:“有什麼事嗎?”

    “哦,我來是爲了……”吳瑛吸了吸鼻子,目光流轉,眼中的水光反而更重,“還錢。”

    她將包裏的一打現金放在桌子上。

    “我說過不用還了。”

    “你既然對我無心,我就沒理由拿你的錢。”

    維今知道吳瑛的自尊心極高,也不願多推脫,伸手把那打錢拿過來,放在了一邊,問:“你媽媽怎麼樣了?”

    “季朵沒和你說嗎?”

    突然提到季朵,維今不由得眉頭一皺,一個久遠的疑惑再度從心底浮了出來,他反問吳瑛:“她應該和我說什麼?”

    萬萬沒想到季朵這麼能忍,居然連見過她都沒和維今提起。每一次她都自認爲正中季朵的要害,那種心裏藏不住事的女孩絕對會把彆扭鬧大,轉眼他卻發現季朵默默地將一切都消化掉了。

    愛人之心真的能到如此地步嗎?

    “沒什麼。”吳瑛只得硬生生地將話題岔開,到這會兒纔想起剛剛那通電話,越想越不對,神情中有了一絲急切,“你剛纔電話裏……要出國?”

    “去參加鐘錶展。”

    “她……和你一起去?”

    “還有什麼事嗎?”維今不想應付吳瑛對於季朵的刨根問底,委婉地送客。

    誰知吳瑛根本不打算停下來,連珠炮似的問:“去多久?除了去那什麼展,還去幹什麼?你們不是要結婚吧?還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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