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澱的時候雜質與紅薯粉會自然而然的進行分層,紅薯粉沉在下邊,雜質都在上邊。
林琅便用竹片將上邊的雜質一層颳了出來,讓人拿去拌了剁碎的菜葉子餵雞鴨鵝。
颳了一層棕色的澱粉雜質,又讓人往缸子裏倒入清水,用長木棒攪動,讓整缸水重新變得渾濁起來,待沉澱之後仍然會分層,以此類推進行兩三次的分層、去處雜質,最後得到的便是雪白的紅薯粉了。
最後將這紅薯粉舀出來放在簸箕裏攤開曬乾,便可用筐子儲藏起來,需要用的時候直接取用。
這時候的紅薯粉便可用來蒸粉條了。
兌水之後,在陶製托盤裏澆上一層,入蒸籠蒸熟。
剛蒸熟的紅薯粉呈現半透明的淺棕色,將整塊紅薯粉從陶製托盤裏取下來,放在砧板上,切成一條條筷子頭粗細大小,掛在竹竿上晾曬。
待晾乾之後,便是貨真價實的紅薯粉條了!
這會兒大夥兒都見過紅薯澱粉是什麼樣的了,林琅將製作粉條的過程詳細一說,至少柳枝等幾人能聽得明白了,頻頻點頭。好些人依然聽不明白,但是並不妨礙她們附和讚歎、並且表示了極大的興趣與期待。
“這一聽就很好喫啊!”
“費這麼大功夫才做出來的東西,能不好喫嘛!”
“我不說別的,我就佩服巫,得多聰明才能想得出這種喫法啊!唉,不是聽巫說了,換我打死我也想不出來啊!”
這話獲得無數人的點頭贊同。
“那可不,我光知道紅薯蒸熟了好喫,炒着喫、油炸、埋在灰裏烤、煮湯都很好喫,沒想到還能這樣!”
林琅汗顏,其實......曾經面對無數需要經過無數道匪夷所思的工序之後才能喫上的美食,她也如同她們一樣不止一次發出過這種類似的拷問與感嘆!
她哪裏懂啊?她也是繼承了前人的經驗與知識啊。
等造紙成功之後,她一定和厲弦將自己所知方方面面全都詳細的記載下來,並且,部落裏一定要好好的培養出幾個博學多才的後輩,今後記錄歷史這件事,就教給他們了。
不僅僅是記錄本部落,還要記錄整個東荒原、甚至整個東洲大陸的歷史。
這一定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林琅笑眯眯向衆人說道:“這啊,也不是我一個人琢磨出來的,是朝陽部落的先人們經過長期的摸索總結出來的。紅薯粉是好東西呢,做菜快出鍋的時候可以兌水澆上一些,會讓菜色看起來更好看、喫起來味道也更好!還能做涼粉、能加了雞蛋攤餅皮包裹肉和菜,能做各種小喫......嗨,你們在部落裏將紅薯都從地裏挖出來吧,多做點兒紅薯粉,等交易會結束回來,教你們做各種好喫的!”
芋頭也能做芋頭糕,玉米磨成粉一樣能煎餅或者蒸糕喫。
等從芒部落換回了紅糯米,糯米能做的小喫就更多了。
柳枝等光聽林琅這麼說都忍不住眼睛發亮。
“好的好的,巫!”
“我們一定會把紅薯都挖回來,做很多紅薯粉!”
“對對對!”
滿懷着對美味食物的期望,朝陽部落人送他們的大首領和巫離開,熱火朝天的投入了對地裏各種作物的最後收割與收穫。
除了紅薯,還有一茬接一茬成熟的南瓜、冬瓜、辣椒、水果等等也都該收尾了。
厲弦與錢錢進了空間,林琅騎着啾啾,第一站朝黎部落飛去。
黎部落、芒部落比較遠,先去那邊,然後再去芒部落,從莽部落到交易會,啾啾用不着飛半天。
去黎部落的途中經過欒部落,林琅和厲弦又特意停下來休息,二人喬裝改扮一番,混入了欒部落順便打探打探消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欒部落只要還是原先的大首領父子倆掌握部落大權,與朝陽部落就是死仇,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
就那位欒大首領,即便他說一聲和解,誰敢信啊?至少林琅和厲弦都不敢的。
欒部落人多,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每一個人,林琅和厲弦混進去毫不違和。
只是,在部落裏走着走着,兩人都有種頗爲怪異的感覺。
“欒部落似乎蕭條了很多啊!”
“看來黑臂帶人離開之後,欒部落內鬥也一直沒有消停。”
“哼,不消停纔好呢,這樣就不會上咱們那兒去找事了!”
兩人一番打探下來,大體上弄明白了欒部落目前的狀況。
黑臂離開之後,欒部落就只剩下大首領和湖兩個人是異能戰士了。
大首領的年紀比湖要年長差不多二十歲,沒有了第三個異能戰士,微妙的平衡徹底被打破,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如果哪天大首領去世了,湖是最最有能力繼承大首領位置的。
以前大首領自認爲籠絡住了黑臂,企圖讓黑臂與湖相互抗衡,那麼,他的兒子更有可能繼承大首領的位置,現在沒了黑臂,誰能製得住湖?
就算他兒子繼承了大首領的位置,也不一定坐得穩啊!
更別提現在欒部落裏對大首領父子倆不滿的部落人可太多太多了!
從俞巖他們被迫自請放逐、同叔等被迫離開開始,事實證明,大首領昏招連連。
而他所信任倚重爲心腹的黑臂,更不是什麼好東西,黑臂幹下的事兒,當然很大一部分他不得不承擔後果,即便他不承認,部落人也會怪在他身上。誰讓他是大首領、誰讓他信任倚重黑臂呢?
總之,在大首領昏招連連的情況下,無數部落人早已同他離心。
相比之下,湖可比他要更加值得信任與臣服。
儘管湖並無二心,湖是真的一門心思爲自己的部落好,大首領一天是大首領,他便一天都會聽從大首領的安排,以後的事情,到了哪一步說哪一步的事。
可是,對欒大首領不滿的部落人很多,這些人暗中商量串聯,自發自願的情願追隨湖,心裏認可了湖,許多事上,湖也有些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