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山頂,莊園內院。

    朱祐極與浪人丁修四目相對。

    丁修依舊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他揹着長刀,腰間別着一個黑色的布袋,布袋之中,還有猩紅色的血液不斷滲出來,似乎藏着什麼東西。

    丁修活動了下嘴巴,看着朱祐極,將腰間的布袋,丟了過去。

    “東西在袋子裏面,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朱祐極並未接住這個布袋,而是任由它掉落在地上,滾到自己身前。

    “你是要先拿那個二百兩,還是天階刀法?”朱祐極並未打開布袋,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丁修眼眸閃爍了下,貪財的笑了笑,道:“當然是二百兩了。”

    “好!”朱祐極輕笑了一聲,直接從一旁的角落中,提出來一袋銀子,丟了過去。

    丁修接過袋子,打開了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銀子。

    他掂了掂重量,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你還挺守信的。”

    “區區二百兩而已,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朱祐極神情平靜,繼續說道:“如果你還需要錢,我還可以給你,但是我要聽命於我。”

    “呵呵……我丁修浪跡天涯,可受不了約束。”丁修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驗貨了。”朱祐極緩緩走向布袋,用井中月的刀尖,輕輕將布袋挑起,裏面擺放之物的輪廓,逐漸映入眼簾。

    正在朱祐極看清楚布袋內之物的時候,一直人畜無害的丁修動了。

    他的眼眸中泛起森然的殺意,手中的長刀,猛然揮動了起來。

    一道凌厲至極的刀光,閃爍了起來。

    恐怖絕倫的血影,伴隨着長刀的揮砍,爆發出密密麻麻的刀氣。

    頃刻之間,凌厲的刀氣覆蓋住了朱祐極,將他閃避的路線,盡數封鎖住。

    這一刀,是衝着朱祐極的咽喉砍去的。

    很顯然,這是要朱祐極的命!

    突如其來的凌厲殺意,朱祐極顯得並不慌張,他的心中早有預料,手中的井中月,泛着月華,亮起一抹耀眼的光芒,剎那間,如同青雲漫天、大海無量般的刀氣,直接貫穿了密密麻麻的刀影。

    譁!!

    青雲漫天,剎那芳華。

    丁修手中的長刀,直接被打斷了,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之上。

    丁修的嘴角流下鮮血,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眼中盡是絕望的神色。

    僅僅一刀,他的五臟六腑都被移位了。

    差距太大了!

    不是他弱,而是對方太強了,簡直強得恐怖!

    本以爲利用偷襲,可以死中求活,換取一絲生機,卻沒想到,自己還是異想天開了。

    朱祐極直接將布袋掀了開來,露出了裏面的東西——一個血淋淋的豬頭。

    看着模樣,估計是丁修剛殺的。

    很明顯,丁修的打算是,李代桃僵,利用這個死豬頭,令自己分心,然後趁機偷襲。

    但很顯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同樣低估了朱祐極的實力。

    朱祐極冷漠的看着丁修,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殺意,無情道的氣勢逐漸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都凝重了起來,冰冷刺骨的寒意,不斷籠罩着整個小院。

    飄蕩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彷彿隨時都會將丁修所淹沒。

    丁修就如同狂暴海嘯之下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沉沒毀滅,死無全屍。

    “哈哈哈……”感受着這種恐怖絕倫的氣勢,丁修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自嘲的哈哈大笑起來,“我真是一個傻瓜,我原以爲你不過是八品而已,卻沒想到,你居然是九品刀客?”

    “自不量力了,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是的,上一次交手,朱祐極只不過使出了與他相當的內力,他就落敗了。

    丁修雖然知曉朱祐極的強大,但對於朱祐極的認知,也就八品巔峯,最多初入九品。

    然而,剛剛那可是意境啊!

    九品悟道,方得意境。

    意境有成,方進宗師。

    這是普天之下練武之人的共識。

    能夠掌握意境的九品高手,最次也不可能是初入九品,至少也是九品中,甚至九品上。

    “用豬頭來代替靳一川的人頭,丁修,你可知曉欺騙我的後果?”

    朱祐極一步一步的靠近丁修,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更強一分,恐怖絕倫的壓迫感,死死按住了丁修,令他難以動彈。

    丁修口中的鮮血,越來越多,他的氣息也越來越萎靡,但他並未求饒,眼中更沒有絲毫的畏懼,一邊咳着血,一邊迴應道:“哈哈……你雖然強,但……是……咳咳……想要驅使我丁修,你還不夠格,老子說過了,靳一川是我的師弟,是我的手足兄弟,摯愛親朋。”

    “你說殺,我就去殺,我還有什麼面子?”

    “咳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噗……”

    朱祐極走到了丁修的面前,井中月的刀尖,指着丁修的鼻尖,冷聲道:“天階刀法,兩百兩,還不夠買你師弟的一條命嗎?”

    “呵呵……”丁修眼神越來越明亮,身體的虛弱,並未擊潰他的意志,“當然夠了,綽綽有餘,但這筆生意,老子我不想做!”

    “你不殺,我照樣可以殺他,到頭來,結果還是一樣的。”朱祐極平淡的說道。

    丁修慘笑着,艱難的站起身來,看着朱祐極,“我在來之前,就已經給那個傻小子留下書信,現在他估計已經離開京都了……當然了,他若是不信,不走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師兄弟共赴黃泉,也未嘗不是一件快事!”

    “好了,廢話少說,給我一個痛快吧……”

    丁修閉上了眼睛,一副等待求死的模樣。

    聽着丁修的話,朱祐極突然收回了井中月,笑了兩聲:“哈哈……丁修,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很不錯。”

    丁修一愣,猛然睜開了眼睛:“你什麼意思?”

    “你回過頭看看。”朱祐極將井中月收回了刀鞘,隨手一指遠處。

    丁修艱難的轉過身,看見了一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身影。

    “丁顯,你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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