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虎·零式，驟然收縮，如液態流水一般，聚攏成一枚平平無奇的圓球。
“太神奇了！”
班傑看着這一幕，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男人將圓球，遞給了班傑，解釋道：“我也是先驅教的一員，我叫端木嚴，液態金屬，這是一種具有延展性的特殊材料，在此物的作用下，白虎·零式才能如此便於攜帶。”
班傑看着嚴絲合縫的小圓球，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不停的小心觀察着，問道：“這種物質稀有嗎？”
“在上界也算比較稀有的存在。”端木嚴笑了笑，道：“前輩有興趣的話，此物就留給前輩研究吧。”
“真的嗎？”
“可以嗎？”
班傑露出激動興奮的神色，問道。
“當然可以了。”端木嚴微微頷首，繼續道：“不過，我們也有一件事，需要勞煩班前輩。”
“但說無妨。”班傑將目光從圓球上面移開，重新看向這位來自上界的男子。
“我們有一卷戰國時期的墨家卷軸，希望班前輩幫忙翻譯一下。”
“還有，我們此番前來，還希望將墨家信物【非攻】，以及魔門至寶【邪帝舍利】收回。”
端木嚴看着班傑，沉聲開口道。
“非攻？邪帝舍利？”
此話一出，哪怕是原先和善的班傑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握着銀白金屬質感的圓球，緩緩開口道：“端木先生，你清楚非攻和邪帝舍利，對於我墨家和魔門意味着什麼嗎？”
“我知道，傳承之物，代表着門派的延續和傳承，是哪怕是死，也絕決不能捨棄的東西。”端木嚴語氣平靜的說道。
“既然知道，你還來找我們討要？”班傑負手而立，將圓球放到身後，緩緩道。
“若是前輩不願意，那就只好送前輩上西天了。”
端木嚴的語氣依舊平淡，只是附帶機械齒輪的機關手，不知何時擡了起來，森然的炮頭，從掌心延伸出來，對準了班傑，一股特殊的能量，在炮筒之中匯聚……
場面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你的機關手，也用了液態金屬的成分？”班傑看着突然出現的手炮，開口問道。
“不錯，還摻雜了霸道機關術。”端木嚴回答道。
“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
“果然，看起來，你們先驅教的人，不只吸收了我們墨家機關術的技藝，更吸納了公輸家的人才。”班傑微微頷首，對於端木嚴，對於所謂的先驅教的行事方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非攻在哪裏？”端木嚴問道。
班傑看着近在咫尺的炮筒，搖了搖頭：“非攻早就失傳，並不在我手中，至於你要的邪帝舍利，據我所知，也不在魔門，或許你可以去京城找找，在一位名叫無名的武道宗師手中。”
“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端木嚴道。
“你可以選擇相信，我幫你破譯內容，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殺了我，殺了這裏的所有人，然後去魔門的駐點，大開殺戒，然後驗證我的話。”班傑雙手一攤，無所謂的說道。
他倒是光棍，對於端木嚴涉及生命的威脅，表現得並不在意。
這時，一旁的慕容非開口了。
“好了，端木，班前輩是我墨家弟子，也是我的前輩，把你手炮放下。”
慕容非機械腿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齒輪運轉，真氣流淌噴射，身形猛然出現在端木嚴身旁，抓住了他的機關手。
端木嚴緩緩放下了機關手，機關手掌心上的炮筒，瞬間液化，融入了機關手的配件之中，重新恢復了原樣。
“班前輩，這卷墨家卷軸，就勞煩前輩了。”慕容非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盒子，按動機關，將機關盒子打開，露出其中的墨家卷軸。
“無妨。”班傑接過墨家卷軸，當着兩人的面，直接打開了。
上面的內容，是經過修改的戰國文字，許多詞語都經過演變，還加上了墨家弟子的密語，極爲晦澀難懂。
“上面的內容，破譯需要一點時間。”
“這些文字是戰國時期的，不過附加了我們墨家的密語，我需要找一下對應的破解書，才能解的開。”班嚴將墨家卷軸重新合上，解釋道。
“好，那就有勞前輩了。”慕容非微微頷首，道。
“叨擾了，在破譯之前，我們要在這裏住下。”端木嚴極爲生硬的說道。
“隨便。”
班傑並未拒絕，直接向着洞穴深處的房間走去。
兩人也跟了上去。
……
遠京城，城頭之上。
“噗！”
伊賀武藏口吐鮮血，整個人跪倒在地上，渾身無力，真氣外泄，猶如破掉的氣球，逐漸乾癟，彷彿隨時都是倒地身亡。
“你輸了，伊賀武藏。”
一個聲音，從迷霧之中，響了起來。
老人模樣的無痕公子，走出了涼亭，看向不遠處的伊賀武藏。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伊賀武藏有些驚恐的看着自身的狀態，反問道。
“棋如人生，人生亦如棋。”
“下棋，何嘗不是一場博弈？不是一場決定生死的搏殺呢？”
“你以爲落子，都是隨隨便便落下的嗎？”
“白棋，代表着你的氣運、命數、真氣、乃至最重要的生命力和元神之力，你每一次的落子，都在利用這些東西，在與我戰鬥。”
“我也同樣如此。”
“結果就是，我贏了。”
“你的全部，都是我的了。”
老年狀態下的無痕公子，語氣平靜的宣佈了這一事實。
下一刻，伊賀武藏只覺得全身上下的真氣，不受控制的被眼前的無痕公子，憑空吸走。
除了真氣之外，伊賀武藏還覺得有一種更爲重要的東西，正在不斷消失……
無數的氣流，從伊賀武藏的身上，涌動而出，逐漸被無痕公子所吸收。
無痕公子的容貌，也在各種氣流的加持下，逐漸年輕，歲月的痕跡逐漸消退，皺紋消失，白髮轉黑，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唯一不同的是，原先中氣十足的伊賀武藏，此刻卻是滿頭白髮，滿臉皺紋，一副朽木將歇的模樣，生命氣息極爲衰弱，似乎隨時都會油盡燈枯。
“你……你是魔鬼……”
無痕公子面色如常，依舊是一襲白衣，君子如玉的模樣，緩緩道：“一切命數，皆有因果，在你踏入中原的時候，一切早已註定。”
話罷，無痕公子一揮衣袖，轉身離去。
伊賀武藏目光逐漸渙散，徹底耗盡了最後一點生命力。
伊賀武藏，卒！
雜家·萬流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