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的繩子將所有的秦兵的手都綁住,把他們像是丸子一樣串在了繩子上。

    “前面的可以進去了,都維持好陣形!”他開口說道。

    而其他高手也都紛紛出來,各自處理好自己的隊伍。

    在生死大事面前,傷兵都非常的配合,魚貫進入了四季鎮裏,再交由農家弟子去照顧。

    四季鎮都動起來了,老百姓知道他們秦兵,但是更知道他們是可憐人,於是自發讓出了牀給傷兵休息,爲他們療傷。

    這一刻,四季鎮城外是無情的戰場,而城內卻是傷兵跟老百姓相互依靠。

    各家各戶裏,老百姓都把傷兵當作了可憐人,悉心照顧着。

    人間有真情,全部都濃縮在一句又一句的關切之中。

    “你這娃娃子,幸虧你聰明過來投降了,趕緊擦點藥酒吧。”

    “來,老嬸給你熬了一碗粥。農家別的沒有,稻穀有的是,在這管飽。來,喝一口。”

    “好好休息吧,看你身上的傷疤,真的是讓人心疼啊。”

    “小子,之前我還挺恨你們過來攻打四季鎮的。但是看看你這樣子,幹嘛就跟我們過不去呢!”

    有的傷兵喝了一口白粥,從胃暖到了心上,眼泛淚花,無聲哭泣着。

    在牀上,有的脫掉了上衣躺在上面,背部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他們並不是那些高手俠客,以自己身上的傷疤爲榮,因爲這些傷疤不是戰鬥留下的,而是被教官用鞭子抽打形成的。

    “讓你去跑十圈,你居然這麼慢,看我打不死你!”

    “都給我把這一堆木頭搬過去,要是怠慢了宮殿的工期,我抽不死你們!”

    “什麼雜種,穿上了這一身盔甲,你就是把命賣給了秦國。想要權利和自由嗎?給我去殺敵!”

    “沒用的東西,軟趴趴的樣子怎麼去殺敵,給我繼續跑十圈,跑到吐血爲止!”

    每個傷兵都有種撕裂感,他們的感情早就已經被鞭子打碎了,爲的僅僅只是能夠喫上一碗飯。

    而現在,他們所傷害的對象,卻無私的敞開自己的胸懷,一勺又一勺給他們餵飯。

    他們都很恨自己,但是卻不想自己死,依舊用草藥堵住了傷口,卻讓他們心裏很是內疚。

    一名傷兵已經包紮好了,手中捧着一碗粥喝着喝着,忽然說道。

    “大嬸,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現在就上城門去勸降,讓其他兄弟都放下兵器。”

    說罷,他咕嚕咕嚕地把粥都喝完,一點都不剩。

    “你這孩子,喝的慢一點。你趕緊去勸降吧,你們是不可能贏的,別白白受傷了。”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輕輕的拍着傷兵的背,關切地說道。

    傷兵把白粥嚥下去後,辭別了老奶奶一路來到了城門後卻愣住了。

    “兄弟們,不要再打下去了,這不是普通的戰鬥,我們不要衝昏頭了。”

    “都回來吧,四季鎮善待俘虜,我們可以在這裏重新做人的。”

    “想想自己家裏的老母孩子,你們死了就沒有人照顧他們了,他們就要淪爲奴隸了。”

    “只要放下武器,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的,趕緊投降吧!”

    城門上,已經有不少的傷兵,雙手捧成了喇叭放在面前,大聲地喊道。

    “原來你們都跟我想的一樣啊。”他有些感動不已,隨後便一起加入了其中,大聲地勸降,爲那些可憐人爭取一條生路。

    荊天明在空中,看到了投降的秦兵正在一點點的增多。

    一開始僅僅只是如同髮絲一樣,但是現在如同黑繩一般,且慢慢有形成小溪流一樣的趨勢了。

    其中還有一人的速度稍快些,正是騎着戰馬的陳萬山。

    跟其他的傷兵一比較之下,就顯得他的優越和不俗之處了。

    其他人都在井然有序地把降兵捆住,而蓋聶來到了陳萬山的面前,冷冷地掃了一眼陳萬山腰間的玉佩。

    那一枚玉佩做工極好,玉質清澈,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佩戴的。

    “大人,我要投降,求求你……”陳萬山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柄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嚇得他一哆嗦,掉落了幾許髮絲。

    “你是什麼人,跟王離又有什麼關係呢?”蓋聶緩緩地問道。

    “以你的地位,在朝中肯定有不少的榮華富貴,真的是誠心過來投降的嗎?”

    這一大串話把陳萬山問懵了,他只是一個可憐人啊,在公輸家族裏無法做出任何的貢獻,甚至還因爲欠下了海量的賭債,所以只能夠來軍隊裏碰碰運氣。

    最近纔是最威風的時候,能夠在秦兵面前擡起頭來,還有那一枚玉佩。

    陳萬山總算是明白了,立刻取出了玉佩開口說道:“大人,這一枚玉佩是王離賞給我的,跟我沒有關係。”

    蓋聶掃了他一眼,隨後手中的繩子飛出在對方的身上纏繞了一圈,將他結結實實捆起來了。

    “今日就暫且饒了你,我還有要事有做。”

    說罷,他直接把陳萬山丟下馬,而陳萬山毫不在意,趕忙衝進了四季鎮內。

    只有進入裏面,纔是真正的安全,才能夠……

    他忽然被人一把揪住了,衛莊用狹長的眼眸掃視着陳萬山,把對方看得頭皮發麻。

    遠方忽然爆發了一道巨大的聲響,衛莊說了一句話,只是因爲聲響太過於巨大,只有陳萬山才聽到了。

    而陳萬山的眼裏浮現了驚恐的神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再一次朝着戰場上看過去。

    聲響的源頭是原始兵魔神,他的魔氣攪動了天空中的白雲變化,一時間居然把白雲染成了黑色的。

    朱祐極在兵魔神內部,能夠感覺到這一具兵魔神的每一個零件都已經運轉到了極限了。

    站在這裏,能夠感受到腳下的震動,無數的零件都在瘋狂地轉動着,彷彿兇殘野獸的喘息。

    他的腳下所有的秦兵被嚇得連忙後退,那些入了魔的秦兵,卻瘋狂跪拜在他的腳下。

    “神啊!你就是我的神!”

    “好強大的力量,求求你賜予我力量了啊。”

    “請讓我追隨你,請讓你隨你一起強大吧。”

    在這一個戰場的秦兵,全部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戰意,彷彿被一盆冷水潑在了頭上,所有人的膽子在這一刻都碎裂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