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巫醫生涯 >第48章 以毒攻毒
    刺入毒針之後,李有田更是痛苦難當,扭動、抽搐不停,我怕他把舌頭咬斷,連忙拿過一塊毛巾將他的嘴緊緊堵上。

    張歌奇坐到地上,用力將插在腰部的那截木頭茬子拔出來,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怎麼樣?青囊蛛,出來療傷!”我趕忙放出青囊蛛。

    小蜘蛛很機靈,從我衣服下面鑽出來,藉着障礙物的遮擋爬到張歌奇那邊,結果張歌奇一把抓起小蜘蛛,攥在手中一擠,好像塗藥膏一樣把蛛絲塗在自己的腰部,看得我替小蜘蛛捏把汗。

    他撒開手後,小蜘蛛就吱溜一下子躥回來,縮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張歌奇自己拿手指把蛛絲塗勻了,因疼痛而皺起的眉毛漸漸舒展,他說:“沒有傷到內臟,不算嚴重,現在給他解毒嗎?”

    我看看地上掙扎的李有田,好似癮症發作的吸犢人員一樣,我說:“不着急,要等蜈蚣毒素完全發揮效力,你先把那藥弄涼了,一會好給他灌下去。”

    張歌奇稍歇了一會,便像沒事兒人一樣站起來,拿來兩個碗來回倒藥。

    我按着李有田的脈搏觀察他的情況,毒素已經進入李有田的身體,他開始不省人事、皮膚髮燙、口吐白沫,我把外套捲起來墊在李有田腦袋下面,防止他被自己吐的白沫噎窒息了。

    外面的李叔李嬸擔憂得要死,李嬸甚至把臉埋在手帕裏面哭了起來。

    我用手腕擦擦額頭的汗,勸慰道:“兩位不必擔心,治療進展得很順利,對了,麻煩你們去準備一些繃帶。”

    “行,這就去。”李嬸臉色發白,答應着去了。

    雖然李有田的樣子很慘,可是他的脈搏卻在平穩地恢復,氣息和體溫也越來越接近正常,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以毒攻毒的思路是正確的。

    但是一想到無法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奶奶,我便眼眶陣陣發酸。

    張歌奇看見我發呆,“林大夫,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揉揉眼睛,暫時甩開悲傷,眼下治病要緊。

    張歌奇高興地說:“我今天算是見證了奇蹟,蛟化症居然能夠被治好,太踏馬神了!”

    我說:“將來哪天你要想退休,我也可以幫你治好。”

    “哈哈!”張歌奇笑了,“估計很難,根據我這蛟化的程度,大概要找到一隻六翅大蜈蚣纔行吧?”

    我堅定地說:“那就找唄!只要肯尋找,世上沒有找不到的藥材!”

    張歌奇看看我,略略有些喫驚,繼而笑道:“行,你這話老子記在心裏了!”

    這時,李有田的脈相已經脫離了陰脈,我掰開他的眼皮看看,之前發生異變的瞳孔此刻也恢復了正常,只是瞳孔渙散,這是中毒跡象,再拖下去要出事。

    我喊道:“馬上解毒!”

    張歌奇把藥湯端過來,我心想倘若這時湯不小心弄撒了,李有田這條命就交代了。

    因爲第一次治療蛟化症,這次果然還是有點倉促和準備得不夠充分。

    下次的話,除了藥湯外,最好有一個備用方案,身上帶點解蜈蚣毒的藥丸。

    當然,張歌奇並沒有犯這種低級錯誤,穩穩地把藥湯端來,我掰開李有田的嘴,讓張歌奇把藥湯慢慢灌進去。

    我輕輕搓揉着李有田的喉嚨,讓他的肌肉自動吞嚥藥水。

    灌到三分之二,我說:“可以了!”

    張歌奇放下碗,說:“這樣喂藥是不是太慢了?早知道應該用注射的辦法!”

    我搖頭,“喂藥一點也不慢,脾胃屬於三焦之中的中焦,食物、藥物一入肚,立即會經由經脈將陽氣輸布全身,想象一下天冷的時候喫下食物,瞬間身體就暖起來了,正是這個道理。打針實際上是一種極粗暴的療法,雖然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血管對藥水是沒有任何防禦力的,而且非常傷肝、傷腎、傷血脈。”

    我的手一直搭在李有田的脈上,這時脈相趨緩,體溫也降下來了。

    我鬆口氣:“你看,解毒藥已經發揮作用了。”

    張歌奇點頭,開玩笑地說:“說的真有道理,那這個要怎麼解釋,不也是扎針嗎?”他指指紮在李有田丹田處的那根針。

    此時治療已經進入尾聲,我把那根細針抽出,扔在一旁的清水碗裏,說:“這本來就是模仿蜈蚣咬傷人中毒,和打針又不一樣。對了,他的手恐怕得送到醫院打石膏!”

    張歌奇驚訝地說:“你一個大夫,還不會正骨嗎?”

    我苦笑着搖頭,“我奶奶倒是會,但我沒有系統的學過,我主要精力全用來學醫藥了。”

    “那就交給我吧!”

    張歌奇伸手要去替李有田正骨,我急忙阻止道:“喂,你可別亂來!”

    張歌奇卻大大咧咧地表示:“嗐,在荒郊野外,我無論是摔脫臼了,還是骨折了都是咬咬牙自己按回去,久病成醫,估計將來退休都能幹這一行了。”

    我還是不放心:“不行,你的體質擺在那,李有田受不了,還是……”

    “喀嚓!”

    不等我話說完,張歌奇已經把李有田脫臼的胳膊給接回去了,昏迷中的李有田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皮快速地動起來。

    我趕緊摸了一下,李有田脫臼的關節處紅腫得嚇人,我輕輕按壓檢查,發現張歌奇居然真的給接對了,看來這小子還是有兩下子的。

    另一隻骨折的手,也交給張歌奇推回原位,然後我叫李叔李嬸進來,拿木板、繃帶做了一個簡易固定板。

    我們把李有田擡到臥室,他雙手都被固定着,身上全是汗,不過體溫、脈搏已經完全正常了,李嬸心疼兒子,垂着兩行淚,去拿毛巾幫李有田擦拭身體。

    我去外面把東西收拾了,這時臥室傳來“哇”的一聲,嚇得我趕緊進去看。

    只見李有田居然坐起來,正倒在母親懷中大哭呢,母子倆抱頭痛哭了一會兒,我問:“有田,你感覺怎麼樣了?”

    李有田用手肘抹着淚說:“感覺沒事了,就是手有點疼……嘔!”

    他突然鼓起腮幫子,急得父母倆趕緊找盆。

    李有田哇的吐了一大盆,包括之前喝的藥湯,還有今天早上喫的那些魚,裏面有魚肉還有魚鱗,居然有不少軟化的魚骨,散發出一股腥臭的氣味,好像放壞了的河鮮一樣。

    李有田吐完,我弄來鹽水讓他喝,喝完沒多久他又吐,吐到最後嘔吐物裏面開始帶出黑血。

    李叔李嬸擔憂極了,不停問我咋回事。

    我說:“不要緊,這些就是在他體內增殖的蛟細胞。”

    末了,李有田總算消停了。

    然後他擦着嘴,說:“我感覺身子鬆快多了,我好餓呀,我好想喫大米飯,喫紅燒肉。”

    見兒子有了胃口,李嬸抱着李有田,喜極而泣:“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真是擔心壞了,娘這就去給你做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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