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巫醫生涯 >第111章 淡水魚生
    這時我們看見一名廚師正在熟練地處理活魚,手法熟練,動作飛快,他撕去魚皮的時候,那魚身還在抽搐,然後把魚身從當中分開,麻溜地剔除魚骨,菜刀十分鋒利,片出一片片又薄又晶瑩的魚片來。

    我看着邊上的魚頭,驚訝地說:“這不是淡水魚嗎?”

    傭人說:“對,是淡水魚。”

    我說:“淡水魚最好不要喫魚生,會得肝吸蟲病的。”

    一旁的傭人無奈地說:“是老闆指名要喫的,海魚他已經喫膩了。這位大廚是專門做這種淡水魚生的,不過這些魚都是用網箱養殖的,應該沒有寄生蟲。”

    我心想那完全是扯淡,淡水魚不管怎麼樣都有寄生蟲,只是多或少的問題。

    古人愛喫生魚膾,但不少人因此患上寄生蟲病。華佗、李時珍都警告過世人不要喫這東西,於是這種飲食習慣就慢慢從我國消失了。

    當然,這魚生也不是直接切了就喫,還配了一大堆調味料,像孔雀開屏一般碼放在一個巨大瓷盤的周圍,中間是碎冰,上面鋪着薄如蟬翼的生魚片。

    張歌奇好奇地問:“這些調料都是啥呀?”

    傭人介紹說:“酸椒、沙姜、檸檬、香菜、洋蔥、藠頭、芫荽、山葵、假蔞、山黃皮,還有研磨成粉的野參、冬蟲夏草、當歸、枸杞、茯苓。”

    原來劉老闆把這些藥材磨成粉配着菜喫,當然這根本就沒有用,完全就是網上說的“朋克養生”。

    張歌奇瞅着眼饞:“真夠豐盛的,看得我都想吃了!”

    傭人繼續說:“昨天老闆還生吃了一尾兩斤重的河豚,他現在的飲食就是這樣。”???.

    我看見有廚師在處理一大塊像豬板油似的東西,問:“那又是什麼?”

    傭人說:“哦,那個是凍牛油。”

    “凍牛油?”我詫異地重複道。

    “就是牛內臟裏面的板油壓制成塊,然後用液氮速凍,再片成薄薄的片來蘸調料喫。”

    我頓感一陣胃疼,這玩藝兒能喫嗎?

    張歌奇笑起來,“嘿,你這位劉叔真會喫,花樣層出不窮。我聽說在特別寒冷的地方,就把肥肉扔到雪地裏凍起來,然後用刀削着喫,和這差不多!想想那口感就覺得很噁心!”

    傭人說:“不過老闆很喜歡這樣喫,說喫起來像冰淇淋。”

    張歌奇又說:“對了,劉總咋不來點大腸刺身、豬血果凍、內臟冷盤什麼的?”

    傭人一本正經地回答:“大腸刺身和內臟冷盤早就喫過了。你說的血凍,倒是可以試試看,我們是真想不出什麼新花樣了。”說着,傭人拿出一個本子把張歌奇說得“血果凍”記錄下來。

    潘曉言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老劉這個樣子多久了?”

    傭人回答:“其實他以前就挺愛喫半生牛肉和生魚片的,這個月開始,越來越不愛喫做熟的食物,到現在他的菜譜上全是生的了。”

    我心想,這顯然是體內陰氣過盛,所以受不了煙火的陽氣。

    但他會主動去曬太陽,意識也很清醒,我估計他體內的陰氣到了白天會輕一些,晚上則會加重。

    我又問:“他晚上會不會和白天不太一樣?”

    傭人露出爲難的神情,躊躇了片刻,還是答道:“他晚上脾氣很暴躁,經常一言不合就摔東西罵人,樓上的窗戶玻璃幾乎兩天一換,可能是生病的原因,所以心情不好吧?我們儘量早早幹完活,在天黑之前就離開。”

    張歌奇提議:“要不我們呆到晚上,觀察一下?”

    我搖頭,“你是想喫那個生魚片吧?不用了,我檢查完就直接回去抓藥,明天一早過來替他治療。”

    潘曉言說:“我送你們吧!”

    “不必了,謝謝。”

    她說:“我正好準備回家的。”

    聽到順路,我便答應了,“也行,我順便看看你父親的情況。”

    我仔細檢查了廚房裏儲存的食材,這裏的食材不但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還是純天然無污染的,那些蔬菜都是劉老闆自家種出來的。

    據說他住的地方僱了園丁專門種菜,而且不用化肥,甚至土壤都是從外地高價買來的。

    這樣種出來的一根胡蘿蔔,想必價值都勝過了普通人喫的牛肉,不過有錢人不就是這樣嗎?這也如奶奶所說,人對物慾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

    離開了這棟別墅,我心情一陣輕鬆,我說:“我不太想背後議論人,但是袁經理的嘴真是太臭了,希望他能調理下腸胃。”

    潘曉言也笑了,“我也聞到了,可能他自己聞不出來吧,口臭還喋喋不休地說話實在令人不舒服!下次見到我提醒他一下。”

    張歌奇笑道:“我覺得吧,口臭反而是他全身上下最不讓人討厭的地方!”

    “哈哈,還真是!”我也笑道,“這樣的馬屁精我也受不了!”

    於是我們坐上了潘曉言的車,路上張歌奇跟我嘮喫的,說他們老家也喫魚生,淡水魚和海魚的滋味有很大不同,這種區別只有生喫才能體會,有些淡水魚甚至能吃出甜噝噝的味道來。

    除此之外,還有拿滾粥把魚生燙熟的喫法,當然這種“熟”其實是半生不熟。

    說着,他吞了口唾沫嘆息:“好想去喫生魚片啊!”

    我說:“那東西早就被時代淘汰了,你知道三國時期的陳登就非常愛喫這個,然後得了肝吸蟲病,後來華佗替他治療,一下子吐出三升蟲子,還是活的,非常噁心!華佗提醒他不要再吃了,然而這貨就是管不住嘴,結果三十九歲就去世了。”

    張歌奇卻強詞奪理:“你之前不是說‘胃喜爲補,適口爲珍’嗎?爲什麼人類喫不慣別的生肉,卻愛喫生的魚,這說明啥,說明人類很可能從遠古時期就是這樣喫的,所以喫魚生是順應天時!”

    我搖頭,“你這分明就是以偏概全,遠古時期可能確實是這樣喫的,那時候人的壽命就二十多歲,後來魚生被時代淘汰,大家開始喫熟的,壽命上限也提高了,這難道不是真正的順應天時?”

    張歌奇又說:“寄生蟲是可以預防的,你知道賣生魚片的店都要供一尊神像嗎?就是神獸窮奇。”

    “爲啥是窮奇?”

    “窮奇能喫掉蠱呀!現在一些賣海鮮的店擺貔貅其實是錯的,應該擺窮奇才對。”

    我想了一下,感覺自己被忽悠了,我擺手:“不對,這個東西也不能保佑人不得肝吸蟲病啊!別看你的體質異於常人,可蟲卵不是病毒,你一樣有可能得上,說不定那蟲子吸了你的血變成蛟蟲,把你的腸子攪得血糊拉碴的,這值得嗎?”

    張歌奇聞言,可能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五官都皺在一起,他認慫了,“林大夫,你別用嚇唬小孩子的語氣教育我行不?不喫就不喫吧,我回頭去喫一頓海魚魚生解解饞!”

    開車的潘曉言大笑,“你倆可真逗,這個問題爭了半天,我聽得倒是很開心,愛較真的男生真是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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