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絕對沒有!”

    保安不由地退了一步,驚惶地連連擺手否認。

    “既是如此,您還是在其位謀其政便,不必勞心的,不該妄想的,還是不要過於在意的好……”

    賀晴笑容越發濃厚,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她頓了頓,復而輕笑。

    “您說是嗎?保——安——大——叔——”

    保安聽地出賀晴戲言中的警告,唯唯諾諾,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能將身體壓的更低,佝僂地像只脫水的蝦米。

    見達到目的,賀晴輕蔑勾脣,轉過身來,微微頷首,示意林意瀾離開。

    林意瀾目光復雜地看着畏縮的保安,又擡頭看着堅定的賀晴。

    林意瀾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只是覺得悶悶的。

    她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卻也只是一瞬,林意瀾便面無波瀾,目踏步而去。

    高大氣派的公寓外,綠植井井有條,宛若墨玉般矗立在綠化中。

    略帶燥熱的晚夏晨風,裹攜着若有若無的花草香,吹揚起林意瀾的長長的烏髮。

    二人無心身邊美景,只是靜默無言地走着。

    直到二人在電梯內,賀晴看到潔淨的電梯牆面上,倒映着林意瀾低頭沉默的身影。

    賀晴還是忍住不住軟下心來,默默地嘆了口氣。

    她轉過頭來看着林意瀾,正想要說些什麼時,卻見林意瀾擡起頭來,目光閃閃,鼓足了勇氣道。

    “對不起,賀晴,這次我不該如此怯懦,把擔子全然丟給了你。”

    賀晴眉頭微壓,有些不解,卻也有些動容。

    “不過以後,我會學着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林意瀾。”

    林意瀾如是說道,堅定的眼神閃爍着微光,認真地保證道。

    幾秒後,賀晴噗嗤一笑,眉眼透露着愉悅。

    “所以,林董是以爲我生氣了,才一路無言嗎?”

    聽着賀晴輕鬆的語調,一路上,林意瀾緊張不安的心,終於有了舒緩。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躲閃,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畢竟……”

    林意瀾停頓了一下,復而說道。

    “畢竟你對我很好。”

    賀晴的臉上甚少發自內心的表情,而今卻因爲林意瀾孩子般青澀卻認真的話語,而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聽到賀晴的笑聲,林意瀾有些詫異,擡頭看到賀晴宛若雲霞般燦爛的笑容時,內心也不由地愉快了幾分。

    “無論如何,您永遠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林董,是商界高高在上的王。”

    賀晴笑看着電梯面裏,倒映着兩個言笑晏晏的身影說道。

    “您永遠無須向任何人低頭,因爲他們只會成爲您王座下的墊腳石,爲您的王冠加冕。”

    賀晴語氣輕快地說道,那樣的自信和張揚,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原來從前的林意瀾是這樣的嗎?

    林意瀾兀自喃喃道,心中似有一朵火苗悄無聲息地燃燒。

    然而自小的自卑和怯弱,卻讓林意瀾不由自主地想要遠離這朵蠢蠢欲動的星火。

    賀晴雖沒有聽到林意瀾的回答,可心中卻也沒有半分憂慮,依舊自顧地說道。

    “如今的您或許不能夠理解我現在所說,甚至覺得可笑荒謬。”

    “可終有一天,您會明白的。亦如當初您對我說的那樣。”

    聽到賀晴的話語,林意瀾似懂非懂,雖心有異樣,但卻無法一言以復,只是抿了抿下脣,輕輕地點了點頭。

    “叮咚。”

    清脆的電梯鈴適時地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

    賀晴微微一笑,踏出門去,林意瀾林意瀾緊隨其後。

    沒走幾步,賀晴便停在一扇門前,熟練地按着密碼,似是想到了什麼,便笑說道。

    “從前您經常出差洽談業務,但綿綿又不方便帶出,所以您便委託我來照看他。”

    “那時候的綿綿只認您,誰也不讓親近。我也是同綿綿相處了很久,關係才稍微有了緩和。”

    聽着賀晴的話語,和宛如審判倒計時般的滴滴的密碼聲,林意瀾原本平靜下來地心瞬間提了起來。

    林意瀾看着眼前這扇漆黑的門,緊張嚥了咽口水,不自覺地用力捏緊袖口。

    “咔噠。”

    利落清脆的開門聲響起,林意瀾剛想橫下心來邁進去,卻不料一個黃色的身影猛地撲了過來。

    林意瀾嚇得瞪大眼睛,驚呼一聲,來不及躲閃,只聽“咚”地一聲,便被眼前的不明物撲倒在地。

    林意瀾身體與大地來了親密接觸,瞬間腦袋被磕地頭暈眼花,半點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嗚嗚嗚……”

    林意瀾的耳邊響起奇怪而熟悉地嗚咽聲。

    她甩了甩頭,努力看清眼前的活物,原來是一隻激動地撒歡似的大金毛。

    賀晴也未預料到突如其來的事情,一時間也懵了。

    直到聽到林意瀾細碎的□□聲,賀晴才急忙將他們分開,攙扶着摔得痠痛的林意瀾坐到公寓的沙發上。

    “您還好嗎林董?有沒有傷到哪裏?”

    賀晴急切地問道,又忍不住對金毛呵斥道。

    “綿綿!你傷到林董了!”

    “綿綿?”

    林意瀾不由自主地重複道,原本痛得有些麻木的神智,也因賀晴的話語得到些許清醒。

    賀晴點了點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金毛說道。

    “綿綿是您幾年前從垃圾箱裏撿回來的,那時候他瘦弱不堪,又淋了雨,奄奄一息。”

    “是您帶着他到寵物醫院,治好了他病,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像家人一樣養了這許多年。”

    想到這兒,賀晴皺着眉,有些怒氣地瞪着綿綿說道。

    “可是綿綿,你知道你已70斤了嗎?你知道你猛地撲過來衝擊力有多大嗎?”

    “林董身體纔剛康復,你知道你這樣會傷到林董嗎……”

    從賀晴的話語中,林意瀾終於明白了綿綿不是個孩子,而是眼前這個耷拉着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頭挨訓的金毛後,她林意瀾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輕輕拽了拽賀晴的衣角,看着綿綿,柔聲說道。

    “算了賀晴,綿綿也只是太想念我,他不是有意要撞到我的。”

    聽到林意瀾地勸解,賀晴沒有再多言,可眼神依舊怨怨地看着綿綿。

    綿綿雖是低着頭,一副誠心悔改地模樣。

    可他那雙烏黑潤澤的大眼睛,卻時不時地“觀察”着二人的表情,前肢也討好似的扒拉着賀晴的褲腳。

    見綿綿這樣“察言觀色”,又想到綿綿在林意瀾自殺養傷的這段期間,一直嗚咽着守着門,茶飯不思,心也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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