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煙笑着攤手聳肩:“我不僅知道你是方瑾如,我還知道很多你不知道,也不該知道……”
“或者是說,景辭故意隱瞞你的那些事情……”
“嘖嘖嘖,這樣想來,其實你也挺可憐的,倒讓我有些不忍對你下手了呢……”
林意瀾腦海裏全是蝶煙最後一句話,她默默地握緊了拳頭,貝齒緊咬。
“所以說,真的是你暗中唆使林郊,對林燦下手的嗎?”
蝶煙笑了笑,不置可否:“你以爲我真的想要殺死林燦嗎?”
蝶煙託着腮,故作調皮地看着林意瀾:“其實,我真正想殺的那個人,是你啊……”
“蝶煙,你……”
林意瀾驚駭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不,蝶煙,一定是在騙我!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蝶煙嗤笑着看着林意瀾,心裏暢快不已:“瑾如啊瑾如,你還是像當初那般單純善良。”
“如今,我都已經親口承認我想殺了你,你爲什麼還不相信呢?”
“不,不會的,明明我還是方瑾如時,你……”
林意瀾努力地回想着從前的點點滴滴,試圖辯駁蝶煙的話語。
可蝶煙卻絲毫不給林意瀾反駁的機會,而是變本加厲地說道:“方瑾如,你難道到現在還相信,當初的那場車禍,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嗎?”
聽到蝶煙的話,嘴脣顫抖,身體冷的發麻,似乎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取了出來。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過了好久,林意瀾終於找回了一點理智,用盡全身的力氣,聲音顫抖地說道。
蝶煙分外自在地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臂,調笑着說道:“方瑾如,予懷他自始至終愛的人,是我。”
“而你,只不過是當了掩飾我和予懷感情的替罪羊而已。”
蝶煙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剎那間,林意瀾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僵硬地轉過頭去,泫然欲泣:“夏蝶煙,不許你侮辱我和予懷的感情,你一定是故意騙我,好讓我死心,對嗎……”
蝶煙慢慢靠近了幾近崩潰的林意瀾,雙目帶着笑意:“你還有什麼值得我騙的呢?方瑾如?”
“你應該知道,我與予懷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我雖然是鄭董事長安插在予懷那裏的眼線,可我從來沒有效忠過他,而予懷對我,親密無間,從不生疑……”
“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許讓我同予懷在一起。”
“所以,予懷看到了心思單純的你,故意對你示好表白,讓你成爲鄭董事長的眼中釘,藉此掩蓋我們在一起的事實……”
“不,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林意瀾情緒失控,淚流滿面,不顧一切起身離開。
然而蝶煙卻死死地按住林意瀾的左臂,笑着惡狠狠地說道:“不,事到如今,你一定要聽下去!”
“你難道沒有發現,無論做什麼,我們三個都是形影不離嗎?”
“如果予懷真的愛你,他完全可以藉着我在的由頭,拋下我,與你獨處。”
“可是,他沒有。”
“甚至在你還苦苦地期盼,予懷能夠與你相逢的那些時刻,都是我同予懷在一起……”
“你猜,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時,我們在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意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僅存的理智也幾近崩潰。
見林意瀾如此情緒失控,蝶煙滿意地勾起脣角。
“所以,當你沒有利用價值後,予懷便與我商定,設計一場意外,讓你毫無察覺地死去……”
“之後,予懷便可以立下深情人設,推開其他異性,順理成章的和我在一起……”
蝶煙似是憐憫地看着林意瀾,嘆惋道:“你以爲,予懷是因爲你喜歡薔薇,所以纔在懷瑾亭種下男的多薔薇嗎?”
“其實,是因爲我啊,你難道不知道,蝴蝶是最喜歡色彩豔麗的鮮花嗎?”
蝶煙的最後一句話,瞬間擊潰了林意瀾所有的堅持與信念。
她不再反抗,雙眼無神,如同一個破碎的洋娃娃,只剩下微不可察和呼吸。
見目的已經達成,蝶煙笑着鬆開了林意瀾的手。
看着林意瀾右手虎口處的紅色胎記,好笑道:“方瑾如,如今的你已經是個廢人了,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完,蝶煙心情愉悅,腳步輕快地走出夜色。
看着燈紅酒綠的都市,蝶煙心裏從未像現在這樣輕鬆痛快。
她知道,自己剛剛所編造的那些話,林意瀾清醒之後,未必能全然相信。
可是,那又怎樣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它就會生根發芽,長出藤蔓,在黑暗無光的深淵裏,肆意蔓延……
最終,它將會把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漸漸扭曲束縛成一節枯木。
到時候,一切都會雲開月明……
這樣想着,蝶煙開心地走出夜色,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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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花梔終於以她的軟磨硬泡和三寸不爛之舌,順利地從妖王那裏取得了續骨草。
花梔也第一時間,同景辭取得聯繫,將續骨草交給了他。
“景辭叔叔,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小嬸嬸哦!”
說罷,花梔調皮地做了個加油的動作,然後轉身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林意瀾已經“消失”三天之久,林燦與賀晴心急如焚。
他們幾乎打爆了林意瀾的電話,找遍了林意瀾可能在的地方,可是都一無所獲。
景辭回到林氏,從賀晴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後,立刻屏息凝神,利用二人之間的聯繫,尋找到了林意瀾的蹤跡。
鍾秀公寓內昏暗無光,厚重的窗簾緊實地遮擋住所有的陽光,傢俱因久久沒有人居住,而落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景辭踏進房間,屋子裏清冷的氣味迎面而來。
景辭忍不住輕咳幾聲,四處尋找着林意瀾的蹤跡。
終於,在一個隱蔽狹小的角落裏,景辭看到了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宛若雕塑一般的林意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