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老臣話語一轉,隨即說道。
“冥王雖有千年修行,但他是冥界之主,並非神明。”
“所以,那個人,只會是我,對嗎?”
景辭思考着說道,隨即釋然一笑。
“你便這麼不怕死的嗎?”
老臣詫異地看着景辭說道。
“我希望,我能親自了結自己犯下的罪孽。”
“如此看來,這的確是個萬全之策。”
景辭眸中閃爍着光亮,微笑着說道。
說完,景辭深深地向狼族老臣鞠了一躬。
老臣詫異地看着景辭,卻說不出一句話。
景辭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身後結界破碎,烈火再一次在在無間地獄曼延燃燒。
——————
景辭離開冥界,來到凡間。
而今的凡塵,已經是陽春時節,芳瓊市瓊花遍地,遠望似雪,芬芳馥郁。
景辭接住一片小小的瓊花花瓣,臉上露出了笑容。
時間過得真快啊。
轉瞬之間,已是來年春末。
就在這時,蝶煙走了過來:“我還以爲,景辭大人只喜歡荷花呢?”
景辭微微一笑,攤開手心,掌中的花瓣隨風而逝。
“我喜歡凡塵的一切美好。”
蝶煙嗤笑一聲,不屑地環着雙臂:“所以,景辭大人才在自己的庭院養護了一叢薔薇嗎?”
景辭看着蝶煙,有些發笑:“你該不會是專門跑過來嘲諷我的吧?”
蝶煙冷哼一聲,撇過頭去:“若不是我們故淵大人心地善良,擔心你這個哥哥久去未歸,讓我特地在此等候……”
“你以爲我會願意看到你這個重色輕友的人嗎?”
蝶煙的譏諷不言而喻,景辭並未在意,仍是笑道:“蝶煙,我需要你的幫忙。”
蝶煙未曾想景辭竟然會有求於自己,既好笑又不信。
“我們無所不能的景辭大人,也會求助於我一個小小的蝶煙嗎?”
景辭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有可以化解故淵的千年詛咒……”
蝶煙嗤之以鼻,心中怨氣更甚。
“唯一化解詛咒的方法,就是讓被詛咒之人與施咒之人中,其中一人魂飛魄散。”
“那麼這個詛咒,便會斬斷二人之間的糾葛,進而失去失去效力……”
蝶煙冷哼一聲,看着景辭:“這一次,景辭大人還要犧牲故淵大人嗎?”
景辭笑着搖了搖頭,看着遠處雪白一片瓊花,將自己在冥界,從來老臣那裏得到的方法,說與了蝶煙。
而蝶煙聽到這個方法後,難以置信地看着景辭。
“你真的要以身爲祭,去化解故淵與蘇沅之間的恩怨?”
景辭微笑着說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
蝶煙搖了搖頭,退了一步:“故淵大人不會同意的。”
“這件事,不需要他們知曉。”
“只需要你我知道就好了。”
見蝶煙仍舊面露難色,景辭笑道:“你平時不是最想殺了我的嗎?”
“而今,我給了你爲故淵報仇的機會,怎麼還要猶豫呢?”
蝶煙狠狠地瞟了景辭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爲我不想嗎?”
“我纔不會屈尊降貴,在這個陰陽交界處,看了這麼多天的瓊花。”
景辭聽得出蝶煙的言不由衷,輕笑道:“那你是願意幫我了?”
蝶煙環着雙臂,靠着粗壯的瓊花樹。
“幫,爲什麼不幫?”
蝶煙笑着斬釘截鐵地說道。
“雖然故淵大人知道這件事,定然不會原諒我。”
“但你曾經想要殺了我,爲林意瀾報仇。”
“這件事,我是一定爲自己討回公道的!”
景辭甚少笑的這般暢快:“如此更好,我們也算兩清了。”
蝶煙斂去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擡頭看着景辭。
“這件事,我需要做什麼?”
——
不多時,景辭便將計劃全盤托出。
蝶煙點了點頭,隨即消失不見。
“蝶煙,哥哥呢?哥哥回來了嗎?”
蝶煙剛剛站定,故淵便急不可耐地走過來問道。
“景辭大人回來了,但是——”
蝶煙話鋒一轉:“他去找您的沅姐姐去了。”
故淵有些失落,又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
“回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聽到故淵“自我安慰”,又想到即將實施的計劃,蝶煙心酸不已。
“故淵大人,您一定要親自結束一場恩怨嗎?”
故淵未曾想蝶煙會突然說到這個,但愣了幾秒之後,隨即笑道:“蝶煙,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氣性。”
“我向來有恩必酬,有怨必報。”
“我即是錯了,便該承受這一切。”
“可是故淵大人,雖然每世的蘇沅都會慘死。。”
“可待蘇沅死後,您也會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若是說還債,故淵大人也算是還清了……”
聽到蝶煙有些激動的聲音,故淵笑着搖了搖頭。
“蝶煙,錯了就是錯了。”
“即便我遭受同等的痛苦,可也依舊無法改變,我是施暴者的身份。”
說着,故淵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看着穿插在高樓之中的雪白,笑着說道:“我死了以後,我與沅姐姐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牽連。”
“哥哥也會和沅姐姐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故淵轉過頭來,看着蝶煙,笑的淡然。
“我只是擔心你,蝶煙。”
蝶煙心中一顫,瞳孔震動。
“如果說,你爲了報答我當年對你的救命之恩。”
“那麼,這千年以來,你對我的守護,也算是償還盡了。”
“故淵大人……”
蝶煙淚眼盈盈。
“蝶煙,在我死了以後,你就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
“這千年以來的漫長歲月,你受苦了。”
聽到故淵的喟嘆,蝶煙“啪嗒”落下一個眼淚。
“我不去,我哪裏也不去!”
蝶煙聲音變得嘶啞。
“故淵大人在哪裏,蝶煙就去哪裏!”
“若是哪天故淵大人要離開,蝶煙也會毫不猶豫地追隨!”
“蝶煙!”
故淵有些嗔怒,可蝶煙依舊沒有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