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蕭遠看着略顯急躁的寧蘇燼,努了努嘴道:“你在說什麼葷話?平日裏的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我把去國子監上學的資格給你,給你做太子伴讀的機會,你就學了這些回來?乾脆你別去了,在家待嫁繡花得了,免得惹人厭惡,嫌你素質低下。”
“!!!”
寧蘇燼傻眼了,多少句國粹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他氣了又笑,笑了又氣,索性把兩本插圖畫霸氣丟在書桌上,利落轉身。
嘖,爺不幹了!
寧蕭遠看着脾氣超大的寧蘇燼,沉聲道:“站住!這都是你姑姑的意思,你姑姑想你給太子做禁臠。”
“!!!”
什麼東西?禁臠!!!
寧蘇燼感到不可思議,猛然回頭,咯噔一下把脖子給扭了。
他疼得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地摸上脖子。
寧蘇燼顧不上疼,瞪眼瞳孔看着不苟一笑的父親大人。
“你不用那麼震驚,太子殿下不一直有這愛好,太子妃就是個幌子,太子還是重男色的。娘娘也不是光看上你一個還有其他候選人,你若是被人搶了先機,獲不了寵,我們寧家一門就得常年喫冷羹。”
“……”
“你不別覺得這件事是折辱你了,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你要成就大業就得做出犧牲。蘇燼,你年紀不小了!就算不爲你自己想想,也得爲你娘想想吧?”
“!!!”
“你娘這輩子把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了,你若是掙不了個錦繡前程,怎麼對得起你娘,你祖父?他們都對你寄予厚望。當然,你要不實在不行就算了,爲父還可以從寧家挑選更合適的。”
話落下,寧蕭遠拿起書桌上的書籍塞入寧蘇燼的懷裏,長長地嘆氣,然後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頭道:“好好跟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告個別,男人都是以事業爲重,等你位高權重,成爲人人害怕的高官權臣,要多少女人沒有?去吧!好好消化消化。”
“……”
寧蘇燼黑着臉出書房後,心情糟糕透了。
他看着手裏的青樓夢,青瓶梅,怎麼看怎麼刺眼。
他可是直男,是個保守的男子,根本不喜歡斷袖這等令人不恥的事。
好男兒就當馳騁沙場,嬌妻美眷,成就一段千古佳話。
而不是……
他搔首弄姿,捏着蘭花指的娘娘腔去勾引毛都還沒長齊,身高不足一米八且是金窩窩裏出來的小白臉。
寧蘇燼氣死了,在路過魚池時,直接把兩本書丟入了池子裏。
他惱怒地說:“去他孃的青樓夢,去他孃的青瓶梅,去他孃的死孟寧。滾!都他孃的都給老子滾!”
寧蘇燼一個人在發脾氣,來找寧蘇燼的丫鬟瑟瑟縮縮,一臉後怕地說:“少爺,夫,夫人請你過去。”
寧蘇燼回頭,眼神冷厲地看了一眼丫鬟,把丫鬟嚇得哆嗦。
他整了整袍子,哼了一聲,大闊步的去找寧夫人。
“夫人,嗚嗚嗚~夫人~~”
寧蘇燼來的時候,院子一團亂,哭喊聲,叫嚷聲。
人牙子好言相勸後還有不聽話的,直接兩巴掌老實了。
“還不將人拖走。”
人牙子叉腰吩咐着,不解氣地呸了一口。
帶走的貌美丫鬟都是寧蘇燼院子裏的,最漂亮的那個此刻心如死灰。
就在這個時候,寧蘇燼喊了一聲:“巧昕!”
那漂亮的丫鬟一擡頭看到自己主子,淚眼婆娑,趕忙掙脫了束縛,衝出去咚的一下跪在了寧蘇燼的跟前。
“少爺,嗚嗚~不要發賣了奴婢。奴婢髒活累活都能幹,不要把奴婢趕走。嗚嗚嗚~”
說着巧昕這丫頭不斷地磕頭哭泣。
人牙子的人上前就抓了巧昕,巧昕一邊喊少爺一邊哭。
寧蘇燼趕忙上前把人都推開,慍怒道:“都鬆開!滾開!”
寧夫人紅着眼睛出來,見兒子攔着不讓人帶走,頓時就拉了一張臉道:“蘇燼!”
寧蘇燼瞧見了寧夫人,冷着臉質問道:“就算要把我院子裏的人都換掉,也不該將我院子裏的人都發賣了!大可安排到別的院子裏去伺候人。”
寧夫人不好當着人的面訓話,沉聲道:“你跟我進來。”
寧蘇燼其實挺茫然的,他從國子監回來家裏就變了個樣子。
不管他的父親突然給他兩本斷袖畫冊,讓他學學怎麼伺候男人。
院子裏好看點的婢女全部替換成醜陋的,簡直辣眼睛。
曾伺候過他的女婢們做錯了什麼?不就長得好看了點嗎?
他又做錯了什麼?
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
寧蘇燼陰鬱着臉進去,直入主題道:“母親,你也跟着父親胡鬧嗎?”
“你姑姑的意思,難道你不聽嗎?蘇燼,我們現在擁有的都是寧貴妃和太子給的。你當真想過被人瞧不起的日子?想想八年前我們母子過的什麼日子!再想想你現在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寧蘇燼聞言心沉了沉,此刻心底有個填不滿的漏洞,特別讓人感到壓抑。
十年前的日子?
不受寵的母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恃寵而驕背後搞小動作的劉氏,不尊長幼的庶弟,驕橫無禮的庶妹。
寧蘇燼下意識地閉了下眼,須臾之後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的,我可以保護母親,保護自己的。”
“兒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我們現在藉着的是寧貴妃的勢,仗着太子殿下的庇護,一旦沒了那層關係,我們還能如此輕鬆嗎?”
“劉氏在別莊有了身孕,就等足了月挺着肚子回來。你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顧我們死活。寧家若是落入了劉氏手裏,別說你了,就是母親也沒臉活着。”
“母親,你……”
“人這一輩子不蒸饅頭爭口氣,母親的孃家沒了,沒人給娘撐腰。你爹八擡大轎擡着我做了正妻,過得卻不如一個妾。你爹還想着將庶子過繼我名下,那你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