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先生咋舌,直到得到的訊息消化完畢,他才低低道:“可是你……”
“嗯?”
“你是娶妻呢?還是入贅呢?”
“……”
“不對!月國太子是個男人,你要嫁……你豈不是有斷袖癖好。”
鶴先生警覺地後退,心想着與薄觴保持距離,萬一薄觴哪日慾念一起,瞧上他怎麼辦?
他是從呢?還是不從呢?
薄觴見鶴先生戒備地後退,一臉黑線道:“你不用緊張,我若對你有所意圖,早年間我就對你下手了。”
這話落下,鶴先生鬆了一口氣,伸手拍拍小心肝,嘀咕道:“還好!還好!咦~不對啊!你什麼意思?你瞧不上我?”
“……”
“有沒有搞錯?我年輕的時候好歹也是一方美男子,追我的女子從幽幽谷排到了西域。你瞧不上眼?笑死個人!我哪兒差了?”
鶴先生今年三十又五,未曾娶妻,孑然一身的他年輕時確實是個長相不錯的俊男。
可隨着時間的蹉跎,他的顏值開始走下坡。
如今是留着八字鬍鬚,挺着小肚腩,頭髮微凸的中年老男人。
薄觴不想糾結鶴先生問出的話,明眼人都知道原因。
他努了努嘴道:“你一個人來的?”
“還有文葉小弟呢~”
文葉公子是薄觴乳孃的孩子,乳孃死前囑託薄觴,讓薄觴替她將積蓄交給她唯一的兒子。
而薄觴尋到文葉的時候,文葉正被繼母賣給男人坊裏做倌爺。
薄觴與文葉公子的兄弟情誼遠遠比皇家的兄弟姐妹要親厚得多。
“他來月國做什麼?”
“這……你得問他了,好端端的弄個假身份來月國做什麼。”
鶴先生聳了聳肩,他是去了顧丞相家裏才知道文葉公子早在一個月前就住進來了還是顧家某個不受寵姨娘的侄子,上顧家打秋風的。
薄觴皺了皺眉,抿着脣猜測着。
而此刻被多次提到的文葉公子,正在皇宮瞎晃盪。
他輕功極好,快到如同一陣風,就算從人跟前飛過,人也只會當作一陣怪風襲來。
文葉公子欣賞了下月國皇宮,用扇子敲打手心,他嘖了一聲,感慨道:“倒是春意盎然之地,比起涼國確實是個暖如春的地方。”
涼國是個很冷的地方,春夏秋冬沒什麼變化,在涼國只有兩個季度一個是冬天,一個是春天。
而涼國的春天就似月國的夏天,總而言之就是冷得很。
故而看不到春季,秋季,夏季的植物,唯有梅花,杏花可以一觀。
文葉公子感慨完畢後,轉身一看,條條大路錯綜複雜,他根本辨識不出哪一條可以原路返回。
文葉公子懊惱死了,嘖了半天后隨便挑了一條路。
這條路能穿過一個園林,然後文葉公子聽到了一陣琴聲。
文葉公子好奇地順着琴聲尋去,瞧見了一個藍衣姑娘正在撫琴。
藍衣姑娘似是很不滿意所創的曲子,琴聲一轉變得刺耳猙獰起來。
緊接着身邊的宮人都跪在地上,一臉惶恐。
他正準備離開,卻見那藍衣姑娘屏退了宮人,提着一盞琉璃燈盈盈走來。
看樣子是往林園來的,文葉公子便閃躲進了林園。
姑娘提着燈,到了林園後,將琉璃燈放在樹幹上了。
緊接着便俯身嗅着花枝上綻放的花朵,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文葉公子躲在暗處,想着天色不早了,得回去了。
便往後退了兩步,只是沒想到無意間踩到了枯枝,咔擦一聲脆響,引起了藍衣姑娘的注意。
“是誰!”
“是誰在那?”
姑娘提着琉璃盞走向文葉公子的方向,越走越近。
文葉公子想着躲也躲不了,就算躲了也得找個人帶路。
反正都是人,爲何不讓這個后妃娘娘替他掌燈帶路呢?
於是他站了出來,咳了一聲道:“是我!”
藍衣姑娘怪異地覷了一眼,走近後提高了琉璃盞,這纔看清楚躲在爬藤薔薇處的白衣男子。
文葉公子的出現着實讓藍衣姑娘詫異,待看清楚來人後,文葉公子瞧見了藍衣姑娘兩眼發光看着他。
“是你啊!”
姑娘欣喜的聲音讓文葉公子很是奇怪,他盯着姑娘看了半晌,確實不認識眼前這一位嬌美的小姑娘。
“你……”
“我呀?你不記得了嗎?諾,這樣呢?”
說着姑娘捂住半邊臉讓文葉公子辨認,文葉公子蹙眉盯着看了好一會。
姑娘見人努力回想的模樣,不由拿着帕子掩嘴輕笑。
她咳了一聲道:“不怪你!你臉盲嘛~”
這話落下藍衣姑娘的身份便確定了,是凌帝的三公主孟樂。
三公主做夢都沒想到能遇到臉盲公子,這一會她一定要問清楚姓甚名誰。
文葉公子聽了後,伸手用指腹摩挲下巴。
他盯着看了很久,不確定道:“顧家詩茶會偷喫的那個丫頭?”
“對啊!是我。”
三公主見臉盲公子認出來了,眨巴眨巴眼回了話。
文葉公子頷首,疑惑地問:“你的臉……”
“嘿~我叫孟樂,是三公主。”
“……”
“你叫什麼?”
文葉公子皺了皺眉,想着自己跟這丫頭也算有緣,兩面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他還曾幫過她,她定然會報恩給他引路的。
他咳了一聲道:“那個……葉之林,我名諱。”
事實上葉之林是顧丞相不受寵的姨娘的侄子名字,他本名叫袁潤,字文葉。
打從薄觴來了月國後,童冥就將第一手訊息告知了他。
按照原計劃薄觴是要入凌帝后宮做一名后妃的,怎想成了東宮太子妃。
童冥又說要安插進人到月國朝廷裏,他與薄觴情同手足,自是要與他一塊的。
於是就冒名頂替了葉之林投奔了顧丞相的姨娘,準備明年科舉考個狀元郎當當。
三公主聞言微微頷首,心想着果然是她看上的人,名字可真是好聽。
她笑了笑道:“那你可娶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