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轉身後才注意到身後太醫們戲謔的眼神打量。

    估計在他們眼裏,她月國太子殿下就是一個只舔狗。

    舔狗一時爽,一直舔狗一直爽。

    嗯,哈哈~

    孟寧內心一番自我調侃後,挺了挺身子。

    孟氏鈕鈷祿孟寧威儀大旗不能倒。

    “那個……哈!管好你們的嘴巴。”

    太醫們十分識相,抿緊了嘴巴,默默低下了頭。

    殿內退了熱的二公主孟南悠悠轉醒,她全身都疼根本不能動彈。

    她有些恍惚,因爲所在之處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

    她是死了吧?

    死了也好!無需再受人折磨。

    她是月國孟氏二公主孟南,她的母妃因不得寵鬱鬱寡歡在寒冬日去了,獨留下她一人在深宮裏。

    好在父皇看她年幼,將她交給寧貴妃教養。

    寧母妃是個好女人,性子溫和,是個極好的人。

    至少在她還未出嫁前,寧母妃不曾苛求她。

    她也乖順,每日都會收集露珠,用來給寧母妃沏茶。

    她知道寧貴妃和太子孟寧是她的依仗。

    初見小二爺那年她正值十五歲,還未到月國及笄的年紀。

    只一面之緣,甚至記不清小二爺到底長成什麼樣,父皇的賜婚聖旨就下達了。

    她性子溫婉,膽子怯弱,因而從不跟人叫板。

    再得知寶親王府並不複雜的人際關係後,她覺得這是一樁好的姻緣。

    盲婚啞嫁是個正常現象,她沒有勇氣去追求喜歡之人,便認了命。

    轉眼及笄後她嫁到了寶親王府,那日很熱鬧,張燈結綵還有嬉笑鬧洞房的。

    新婚夜是她正式見到未來夫君,他長得並不是很對她的胃口。

    但她還是滿心歡喜,把人給看順眼了。

    小二爺是個君子,他憐惜她年幼,在喝交杯酒後並沒有與她行夫妻之禮。

    他告訴她,可以先試着瞭解彼此,夫妻之實不急。

    那時她便覺得他長得雖不是最俊俏的,但溫柔體貼,是個能做良人的人。

    第二日,她和小二爺給寶親王爺和寶親王妃敬茶,順帶認識了一房的人。

    她的公公婆婆是很和藹慈祥的人,並沒有爲難她。

    敬茶後一家子提起了讓她掌家的事,這是真的令人挺意外的。

    她以爲她嫁了個好人,定能與他舉案齊眉,夫妻恩愛。

    沒想新婚三日後,一頂喜轎從王府偏門入府,裏頭坐的是小二爺兩小無猜的戀人。

    那晚上的夜裏,她與小二爺對坐,他面露歉意地說了聲抱歉,然後絮絮叨叨開始講他的戀人。

    原來他有個自小就相識的官家小姐,這姑娘與父母出城趕去柳城做官,路上碰上了搶匪,姑娘的父母當場死去,姑娘死裏逃生流落街頭。

    多年後重逢,姑娘已是一花樓裏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小姐。

    小二爺給姑娘贖了身,一直養在身邊,這一養就養出了更深的感情。

    可寶親王府是不會允許小二爺娶一個身份卑賤的女子爲正妻的。

    於是她孟南成了那個冤大頭。

    小二爺說:“南兒,我知你心地善良,溫婉賢良,定能容下她的對嗎?”

    小二爺說:“我與她朝夕相處,清譽已毀,她嫁不得旁人了。”

    小二爺說:“她性子非常好,與南兒一樣是個善良之人,定能與南兒好好相處。”

    她笑着頷首,回了話:“好。”

    從那日後小二爺的院子裏多了一位妾室,府上的人都喚這位妾室爲小夫人。

    小夫人和小二爺的感情極好,花前月下的時候不忘捎上她,讓她見證兩人郎有情,妾有意。

    小二爺和小夫人的感情令人羨慕,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一種她孟南纔是橫插一腳的第三者。

    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她開始心生有愧,便努力與小夫人處好關係。

    她和小夫人成了姐妹。

    可小夫人卻並不這麼認爲,在小夫人眼裏她就是讓她不能做正妻的罪魁禍首。

    她恨她,恨不得她就地死去。

    第一次小夫人自導自演,小腹絞痛,換了大夫檢查說是中毒。

    小二爺似是魔障了到處尋找毒害小夫人的人。

    很不幸她身邊的丫頭被小夫人收買,栽贓嫁禍是她下毒要毒死小夫人。

    她無從辯解換來了小二爺的一個耳光以及禁足一個月。

    一月後的一個晚上,小二爺喫醉了酒上了她的屋,把她認成了小夫人。

    她被壓在身下,痛得死去活來,耳邊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小夫人閨名。

    她深感淒涼,覺得日子過得很苦,還不如在皇家深宮裏。

    那晚之後,小二爺會日日夜裏過來,半夜離開。

    她沒有挽留,她知道小二爺去找他的小夫人了。

    她對小二爺的好感在新婚第三日後蕩然無存。

    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處在什麼位置。

    若看不明白,對自己沒個認知,她會很痛苦。

    再見小夫人的時候,小夫人有了身孕,有丫鬟攙扶着她在池邊散步。

    她躲不了,也不能繞道離開,因爲小夫人喊住了她。

    她笑着打招呼,見她不搭理,便屏退了丫鬟。

    沒人在身邊,小夫人笑得格外燦爛,摸着肚子道:“公主夫人,妾身有了身孕了。”

    “這個孩子,妾身和二爺都很期待,可是孩子生不下來。”

    她不懂爲何生不下來,想着這小夫人得了不治之症?

    可來不及問,她又說:“你真的很討厭,要不是你的存在,我的孩子又怎麼會生不下來。我恨你,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她覺得好笑極了,她覺得小夫人不知足。

    她沒有理這種有大病的人,轉身便離去了。

    可當晚小二爺像個瘋子似的把她捆在牀上,沒有感情的進出,把她嚇得夠嗆。

    她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只是不想反抗。

    她在深淵裏太久了,久到已經發黴發臭。

    與其一直被折磨,還不如在折磨中死去。

    後來她才知道在她走後沒多久,小夫人跳河了,孩子沒了。

    所以她的錯。

    小夫人病倒了,一病不起,身子越來越差。

    小二爺還有心思來她屋裏找樂子,一同飛躍快樂的同時她聽到的是小夫人的名字。

    很可悲對不對?

    可悲的她,可悲的他,可悲的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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