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滾開!”

    平日裏高高在上,冷漠寡言的晏誠安此時此刻卻正在被自己兒時的經歷夢魘着。

    昏昏沉沉之際,他又回到了當年被人綁架的時候。

    那些綁匪身上令人作嘔的汗臭味縈繞在他的鼻翼,讓晏誠安感覺到窒息,他們充滿惡意地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要拆開他的骨血。

    他們也確實這樣做了。

    記憶裏,綁匪每天都在折磨着他,從一開始的捱餓,到後來的毆打,他無處可逃,只能任由那些人在他身上用刀留下一個個深可見骨的傷痕。

    甚至於到最後,他連光明都被剝奪了,連環的毆打使他承受不住,最終永遠墮入黑暗之中,徹底失明。

    他如今在夢裏,又將這一切走了一遍。

    晏誠安恍惚着努力睜開眼,一會兒眼前是家中豪華的臥室,一會兒又是那宛若地獄的黑屋……

    他怕的發抖,可突然間,一道稚嫩的女聲在耳畔傳來。

    “你別怕,我會帶你出去的,別哭。”

    女孩兒安撫的開口,明明自己的聲音也在抖,卻一直在安慰他,告訴他不要放棄。

    “相信我,我會救你的。”她被關在他的隔壁,兩個人從未見過面,可每天女孩兒都會陪他說話,給他帶來生的勇氣。

    終於,他們趁着綁匪不注意逃出去了,兩個人在小路上摸爬滾打,因爲看不見他吃了許多苦頭,但女孩兒一直沒放開過他的手。

    “我去探路,你抓緊我。”

    女孩兒拍了拍他的手,邁出步子,可下一秒他就抓了個空,面前的人驚呼一聲後徹底消失,墮入懸崖之下。

    “不……不……”

    夢中晏誠安拼了命想要抓住她,可什麼也沒有,即使在現實裏,他也只摸到了自己的枕頭。

    夢境戛然而止,牀上躺着的人猛然起身,汗溼透了衣裳。

    晏誠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疲憊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辦法走出來。

    當年的他後來確實獲救了,可那個帶他出逃的女孩兒,卻因此墜崖昏迷了一年。

    也正是那個時候,他就想着一定要報恩,要娶她。

    若是沒有她,大概那時候,他已經死在小黑屋了。

    一直以來他都認爲,那個人是莫秋菡,可最近又起了疑心。

    真的是她麼?

    晏誠安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到底是睡不着了,獨自一個人看着天亮起。

    用早餐時,祕書打來了電話。

    “總裁,當初的犯人有了新的口供,他們說救您的那個小姑娘頸後有一塊胎記。”

    晏誠安皺眉,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莫秋菡身上的胎記,卻沒什麼印象,一直以來,他們兩個都沒什麼親密接觸。

    “什麼樣的胎記?”

    “犯人記不清了,只說有一塊胎記。”

    然而便在此時,他腦子裏忽然略過宣錦的身影。

    手中的餐具因爲主人的愣神而掉落,晏誠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餐品。

    他記得宣錦後頸就有一塊胎記。

    大賽頒獎典禮的時候,他將莫秋菡拉入了後臺。

    晏誠安聽到關門的聲音回頭,恰好看見了宣錦的側臉,他愣了愣,下意識擡步想要追過去。

    “誠安!”

    身後的莫秋菡將宣錦出現又離開的畫面看得清清楚楚,看見晏誠安想要追上去的動作,本來滿臉喜悅的臉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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