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裏着急的不行,可怎麼打晏誠安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這小子,關鍵時間跑到哪裏去了!”晏奶奶祈禱着,“小錦可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
外面都已經鬧成了一鍋粥了,而此刻,宣錦正在山洞裏。
因爲一路逃竄,又淋了雨,髮絲有些凌亂的貼在她白皙細膩的臉頰上,看着依舊不停的雨勢,宣錦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莉莎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雨這麼大,怕遇上山體滑坡,宣錦一時半會也不能出去,只能等雨勢小一點以後再做打算了。
她把有些溼了的外套脫下來,以免身體受涼。
剛纔逃的急,脖子上和手背上都被橫生的枝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情急之中的時候倒是沒什麼感覺,這會兒,宣錦感覺到傷口火辣辣的疼痛。
宣錦正想找找有沒有乾淨的水源可以清洗一下傷口。
忽然,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她先是一喜,以爲是莉莎來了,但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聽着腳步聲,不像是人的聲音。
宣錦穿上外套,小心翼翼地躲到了石頭後面,只略略的探出了一顆頭出去查看情況。
山洞外的那個身影,待宣錦看清以後,瞳孔都猛地瑟縮了一下。
一頭野豬正守在山洞外,也許是他也在確認血腥味的來源對自己來說有沒有威脅,遲遲不敢進來。
宣錦手腳都有些發麻了,腦海中飛快的盤算着。
必須要出去。
如果野豬攻擊她的話,在這個狹小又封閉的山洞,她無異於是被甕中捉鱉。
山洞裏空蕩蕩的,除了幾塊大石頭以外,沒有什麼可以防身的工具,宣錦的視線逡巡了一圈,落到了地上的那幾顆碎石子上面,腦海裏面有了主意。
不能再猶豫了。
宣錦把其中三塊石頭往外一丟,除了一塊飛到了遠處,其他都正中野豬身體。
野豬喫痛,被激怒了,怒吼了一聲就衝了進來,她一凜,把石子朝着另一個方向扔去,落在地上,野豬朝着那個方向猛衝過去。
就是現在!
趁着野豬背對着自己,宣錦飛快的往山洞外逃竄出去。
外面下着瓢潑大雨,雨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聽到山洞裏再次傳來野豬憤怒地吼聲,身上的傷口處被雨砸着,刺痛着她的神經,宣錦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只能奮力的遠離身後那個危險之地。
野豬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追了出來,奔跑中,宣錦被地上的石頭拌了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這時,腰部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穩住了她的身體。
宣錦愣了一下,擡頭看去,視線裏就出現了一個戴着面具的臉,清晰的下頜線條利落流暢,她欣喜:“清河,你怎麼會在這裏。”
清河還沒來得及回答她這個問題,就看到宣錦身後,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撲了過來。
他反應奇快,抱着宣錦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了野豬的飛撲。
野豬齜着牙又一次撲了過來,清河一把把宣錦推到了旁邊,自己就在原地動也不動,宣錦大驚失色:“清河小心!”
眼看着野豬即將朝着清河撕咬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清河忽然伸出手臂,把宣錦遞給他的那個枝幹精準無比的插入了眼睛裏。
巨大的疼痛讓野豬徹底被點燃怒火,但也只是強弩之末,宣錦幾乎是撿到什麼就朝着野豬砸過去,逐漸的,野豬倒了下去。
宣錦累的精疲力盡,危險解除的那一刻就軟癱在地。
“怎麼受傷了。”清河剛纔就注意到了宣錦身上傷痕累累的樣子,只是顧不上詢問。
宣錦苦笑了一下:“我今天算是倒了大黴,又是被蜜蜂追,又是被野豬襲擊的,沒事,都是一些小傷,逃跑途中劃的。”
她說的輕巧,但蒼白的脣色早就已經昭示着她身體狀況了。
清河沉默了一瞬,長臂一撈,把宣錦攔腰抱起。
宣錦一滯,隨即臉都有些漲紅了,看起來倒是勉強有了些血色:“你,幹什麼!”
“帶你去處理傷口。”清河淡聲道。
他似乎認識山上的不少草藥,回山洞的路上,宣錦見他挑挑揀揀着,摘了不少草藥。
到了山洞,他把宣錦放到石頭上坐着:“把外套脫下來。”
宣錦有些不好意思,但溼噠噠的衣服穿在身上又重又難受,還是依言照做了,清河倒是一臉自然,剁碎了草藥開始給她處理傷口。
料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清河的動作很輕,草藥冰冰涼涼的,隱隱作痛的傷口頓時好了很多。
“你……怎麼會來。”宣錦小聲問着。
“我看到新聞了。”清河處理完最後一處傷口,收拾東西的時候,似乎扯到了自己身上哪一處,動作頓了下。
他帶着面具,宣錦看不到清河的表情,但直覺指引着她拉住清河的衣角:“你受傷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小傷,剛纔不小心碰到的。”清河不以爲然。
“不行,給我看看。”宣錦卻不依不饒,畢竟清河是爲了救她才受傷的,“不是還有多餘的草藥嗎,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感染了怎麼辦。”
清河被她鬧的沒法了:“好,不過我自己處理就行,你轉過去。”
宣錦剛纔沒有多想,現在才考慮到清河的傷處萬一比較隱私怎麼辦,輕咳了一聲,背過身去。
後面有窸窸窣窣脫衣服的動靜,過了好半晌,宣錦纔開口問:“好了嗎。”
“好了。”
她轉過身去,清河正在穿衣服,清河穿着衣服的時候看起來很瘦。
沒想到肌肉線條倒是很漂亮,膚色白皙,看得宣錦一陣臉紅,正要收回視線,她忽然看到了清河的肩膀。
有一顆痣。
宣錦腦袋幾乎是轟隆一下。
清河肩上這顆痣的位置和……晏誠安的,幾乎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