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你不用擔心。”宣錦反倒是開口安慰連承林。
她看着連承林不知在屏幕上點了些什麼,然後把電話遞到耳邊。
不一會兒,連輕輕的聲音就在手機裏面響起:“找我有何貴幹,怎麼,是因爲剛纔的事來找我算賬嗎?”
“我想我確實應該跟你好好算算,連輕輕。”連承林音色冷的嚇人。
從上次表白以後,連承林就一直躲着連輕輕,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找她,連輕輕腦袋轟隆一聲:“哥,怎麼是你。”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宣錦懷孕了,而且體質不好,你不要再來招惹她。”
連輕輕硬着頭皮道:“我沒有。”
“你明知道她現在不能受刺激,故意把這些東西轉發給她做什麼,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宣錦因爲你再次受到什麼傷害,我不會原諒你。”
宣錦原本想阻攔,但是看到連承林氣得臉都青了,便閉了嘴。
她很少體會過有人在背後爲自己撐腰的感覺,也難能貪戀這樣的溫暖。
連輕輕眼眶一下子紅了,又一次,連承林在她和宣錦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偏幫宣錦,她想要據理力爭,可連承林已經毫不客氣的掛了電話。
“以後如果她還這樣,你不用客氣,直接……”
連承林有些無奈,想要說教宣錦兩句,一擡眼,卻看到宣錦已經歪着頭靠在病牀上睡着了。
她顯然是累極了,睡的很沉,連承林接連喚了她好幾聲都沒有醒來。
直到陪着她掛完了點滴,叫護士來拔掉,連承林來悄聲離開。
“不要,別碰我,別碰我!”宣錦緊皺着眉,額頭上被冷汗溼了一層,昏暗封閉的酒店房間裏,她被綁在椅子上,四肢都動彈不得。
那讓人噁心的手掌不斷的落在她的身上,屈辱和恐懼籠罩着她。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踢開,走廊上的燈光照射進來,逆着光影,宣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的視線裏。
他說沒事了,他說他來晚了。
“晏誠安!”宣錦呢喃着,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牆,白色的牀單,白色的被子。
原來是夢。
宣錦抓着被子,覺得這個夢境真實到好像是真的發生過,在她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那些被遺忘的記憶片段裏到底有沒有過他的存在。
“醒了。”連奕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保溫盒,“給你買了些粥和小菜,起來吃了吧。”
宣錦咬着脣,輕聲啓齒:“那天把我從酒店救出來的人是您嗎。”
連奕眼底一動,但看上去卻波瀾不驚的,笑了笑:“當然是了,怎麼又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我……醒來以後忘了一些事情。”
連奕打開舀起粥遞到她的嘴邊,慢條斯理道:“忘記了也好,也許你的身體也不希望你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記憶,別再去想了。”
宣錦只能僅憑着夢裏的記憶片段,狀似不經意道:“那個男人抓到了嗎,我記得他的腿受了傷,應該跑不了太遠的。”
“要不怎麼說你忘了呢,你記錯了,我當時只打傷了他的背部。”
並非宣錦不相信連奕,只是那個夢真實到讓她感到真的似曾相識,忍不住想試一試連奕,在聽到連奕親口提起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到底在抱着什麼期望呢,晏誠安在忙着籌備婚禮的事,哪有空來管她。
喂她喫完了粥,連奕幫她掖好了被子:“行了,別胡思亂想了,一會醫生會來給你檢查身體,如果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你啊,都快成了這裏的常客了。”
宣錦有些訕訕,上一次出院前她還答應連奕要好好照顧自己的。
直到她出院,心底裏期盼的身影也不曾出現過。
隔天,宣錦銷假回工作室上班了。
因爲連承林的告誡,連輕輕雖然氣憤,卻不敢再輕易挑釁宣錦,因而這一天過的極其和平順利,臨近下班的時候,辦公室卻有了騷動。
宣錦還以爲大家是因爲下班而興奮,一擡頭,卻看到鄭賀雲站在門外。
男人手中抱着一束鮮花,朝着宣錦笑了笑:“忙完了。”
“你這是……”宣錦有些意外。
“我聽說你剛出院,身體好點了嗎?”鄭賀雲進來,把花束放在她的辦公桌上,“晚上一起喫頓飯吧,本來不想打擾你休息的,但你都來上班了,看來是已經恢復了,就當替你壓壓驚。”
宣錦一向尊重鄭賀雲,但看到這麼大的陣仗,有些哭笑不得。
“喫飯可以,但這束花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鄭賀雲不由分說的替她拿起包,又拉着她起身:“送給你的,怎麼都不會太過隆重,餐廳我已經訂好了,走吧。”
如果說剛纔還有幾分疑慮,但是話說到這種程度,誰還看不出來鄭賀雲這是在追求宣錦。
“天哪,這可是鄭賀雲!”
“你別說,宣錦和他看起來還真是很登對,你看這背影,郎才女貌的。”同事嘖嘖搖着頭,沒忍住拿出手機照了張相。
鄭賀雲談吐風趣,又進退有度,一頓飯都沒冷過場。
在細枝末節上,也是對宣錦照顧有加,宣錦常常覺得跟他在一起時令自己不由自主的感到放鬆警惕,卻又處處拘束。
“喫完飯我帶你去逛逛吧,我們也很久沒有單獨說說話了。”
宣錦遲疑了一下:“還是下次吧,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忙完,現在天色也不早了。”
鄭賀雲欣然點了點頭,完全沒有爲難她的意思:“好,那我現在送你回去。”
把宣錦送到家門口,鄭賀雲把後座的玫瑰抱出來遞給她:“帶回去吧,專門給你買的。”
花束又大又重,宣錦認識這個玫瑰的品種,來之不易且昂貴,看花新鮮的模樣,恐怕是特地空運了送來。
“好吧,謝謝你,那我先回去了。”
鄭賀雲笑着點了點頭,又目送着她走進家門,才啓動了車子。
宣錦一進門,便被客廳裏的人影嚇了一跳:“你想嚇死我,怎麼連燈都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