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誠安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到底他是不相信這個孩子是自己的,還是不希望這個孩子是自己的。
看着自己認爲他最愛的女人哭泣的模樣,他只覺得心煩意亂。
莫名的,心裏宣錦的模樣更爲清晰了幾分。
他只有過宣錦一個女人,雖然對莫秋菡有愧疚感恩的心思,但是也從來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難道真的他喝醉後對她……
“你先起來,別哭了。”
莫秋菡哭聲更大了些:“你是不是已經不喜歡我了,爲什麼從那天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全變了!”
說着,她通紅着眼眶狠狠地抹了抹眼淚,看上去十分可憐。
“明明是那天我來找你,你突然拉着我的手不放……”
說着,莫秋菡的臉色又開始發紅。
晏誠安的喉頭梗了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的的確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但是看莫秋菡這個樣子不像是作假。
特別莫秋菡哭着低下了頭,露出後背的青紫痕跡。
晏誠安臉色一僵,飛快掩去眼底的不自在和僵硬。
他靠近莫秋菡,剛要觸上那塊印記又很快放下。
他生理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碰都不願意碰。
晏誠安偏過頭,輕咳一聲。
“我知道了,是我不對,我派人送你回去。”
莫秋菡悄悄瞧着晏誠安的臉色,知道男人信了幾分,又不能逼得太緊,只能乖乖點頭同意。
送走莫秋菡,晏誠安在原地站了許久。
終於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要昨天酒吧的監控,五分鐘內給我。”
五分鐘後,那頭的電話很快回復過來。
“晏總,那酒吧背後好像有勢力在推動,監控已經被全部刪除,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我們要找,估計很困難。”
聞言,晏誠安的臉色沉了又沉。
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繼續查。”
男人沉聲道。
另一邊,宣錦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婚內,晏誠安有一次出差了半年。
她在家裏等他等了半年,那次他回來,她欣喜又忐忑地給他送去茶水。
那次奇怪的,晏誠安沒有趕他,默許她留下來。
兩人一起待了很久。
宣錦忽然心血來潮,纏着晏誠安要聽他彈鋼琴。
晏誠安那天好像心情很好,他答應了。
牀上,宣錦的眉頭漸漸鬆開。
夢更深了。
晏誠安就坐在鋼琴前,宛如一個紳士的王子。
宣錦聽着琴聲,忍不住邁出步伐,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趴在他的大腿上,仔細聆聽。
氣氛漸漸溫馨,連太陽都往雲後藏了藏,生怕驚擾了兩人久別重逢的甜蜜。
“你也來彈吧。”晏誠安忽然說道。
宣錦怔愣道,“我不會。”
“我教你。”
說罷,他拽起她,將她摟在懷裏,大手覆蓋住她的兩隻小手,帶領她彈奏。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就像是……身處於童話故事裏,故事結局,公主和王子幸福生活。
宣錦感到有些新奇,背後貼着男人結實的胸膛,感受到他的起伏,心裏泛起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她甚至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有些酥酥的,有些癢癢的。
美色當前,她有些心不在焉。
一曲畢,琴房沉寂下來,
久久,才聽到他的低吟,“宣錦。”
她忍住心中的悸動,輕聲道:“我在。”
然後,她被人抱起,放在鋼琴上,鋼琴發出不連貫的琴聲。
她擡眼,就看見男人情愫涌動的星眸。
緊接着,下一秒,俊臉放大,脣上多了片溫熱。
她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也回抱着他,閉上眼睛,細細迴應他的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親了多久,直到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了,男人才大發慈悲鬆開她。
她睜開眼,目含秋水,輕易就能引人犯罪。
晏誠安眸色沉了沉,喉結滾動,卻又是一把將她拉進懷裏……
突然,敲門聲把宣錦拉到現實。
宣錦突然從夢中驚醒,護士提醒她應該進行例行的檢查了。
宣錦意識到剛剛夢見了什麼,臉色突然紅了起來。
她怎麼會做那種夢?
一開始是回憶,後來完全是臆想,越來越離譜!
護士看了眼宣錦通紅的臉,奇怪地幫宣錦測了測體溫,確認體溫正常才問道:
“宣小姐,您有什麼不舒服嗎?”
宣錦抿脣搖頭,拍了拍自己的雙頰。
“我沒事。”
護士還要繼續整理房間,宣錦沒事做,有些尷尬地拿過手機。
郵箱裏進來一個新的消息。
竟然是下一個設計大賽的進程!
宣錦要點開網頁的手指頓住,她想到了莎莉。
如果莎莉沒事,應該也能一起跟她去參加比賽吧?
她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不知道是不是孕婦的情緒敏感,宣錦只覺得整個人都難受了起來。
她問護士:
“我有事,想去探望一個人,能出去嗎?”
護士彎眉。
“可以的,晏總給您安排了保鏢,會護着您,您路上小心點就行。”
宣錦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但還是道謝,換過衣服出了門。
但是沒想到,在莎莉的病房門口她被攔住了。
“這位小姐,病人需要休息,病人的親屬吩咐了不能觀望病人,免得給病人造成二次傷害。”
宣錦愣住。
莎莉的親屬?
她問了幾句沒問出什麼,但總歸是爲了莎莉好,也只好打消了想和莎莉分享的想法。
只不過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莫秋菡和莫爺爺。
看得宣錦,莫秋菡一臉幸福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誠安對我真好,爲我孕檢安排了一切。”
說着,她緊緊盯着宣錦的表情,再看宣錦的肚子,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宣錦看着莫秋菡,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挑釁,但是腦海裏依舊不受控制地浮現晏誠安和莫秋菡一起照顧孩子的場景。
莫秋菡的孩子能有爸爸,被爸爸呵護長大。
而她的孩子……
宣錦壓下腦海裏的畫面,右手無意識的摸上小腹,神色冷淡的走到路邊等車,一旁的保鏢站在不遠處守着她。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路邊,車牌號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