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自紅樓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月下舞劍,主僕夜話
    賈瑜有一個絕大多數大戶人家公子哥所不具備的優點,那就是在女色方面,他潔身自好,從不亂來,能耐得住寂寞,更能經得住誘惑。

    儘管他現在身居高位,權勢極高,加上他的功名、才華,還有臉,想要多少女人就能有多少女人,只要他動動口,外面那些守身如玉的清倌人能把寧國府的大門檻踏破,也會有無數閨閣女孩子心甘情願的自薦枕蓆,別說是一天換一個了,一個時辰換一個都可以。

    比如說紅魚館那個號稱“京城第一清倌人”,讓無數男人垂涎三尺的文鳶兒,用薛蟠的話來形容,她美到讓人白天喫不下飯,晚上睡不着覺,只要賈瑜登門,她保證會掃榻相迎,不僅不會收他一文錢,還會帶着自己所有的體己錢,到寧國府降身爲婢,替他展紙研墨,紅袖添香,以報他垂青憐愛之恩。

    外面那些花魁、歌姬和清倌人給他寫的求歡信在門房裏堆滿了兩隻大箱子,他的一首詞在外面價值萬金,哪個紅塵女子若是能得到一首,身價立刻會上翻十倍,只可惜他除了給自己妻妾和貼身丫鬟寫,再也沒有給任何人寫過。

    他這探花名不副實,從來不去煙花柳巷,勾欄瓦肆之地,這讓天底下無數紅塵女子引爲人生一大憾事。

    景文帝數次嘲諷他是“好色之徒”,但截至目前爲止,他也僅僅和他五位貼身丫鬟有了魚水之歡,共赴雲雨過,與林黛玉和薛寶釵等人的溫存,依然停留在肌膚之親上,徒有其表,沒有其實,這一點殊爲難得,在這方面,林黛玉對他非常滿意,一直在主動的安排妾室和貼身丫鬟伺候他。

    因爲正處在食髓知味的年紀,用許皇后的話來說,就是“少年慕艾,人之常情”,有條件的話,賈瑜每一天都很龍精虎猛,今天晚上沒人陪着,他只好換個方式來發泄無處安放的精力。

    自己用完晚飯後,賈瑜拿着雪來到了會芳園,閒的時候,他大部分時候都待在天上人間閱讀林如海留下來的一屋子古籍,於練劍一道,他已經荒廢了很久,正好今天晚上月亮很大,風也很大,正適合舞一舞。

    劍乃百般兵器中當之無愧的王者,乃是君子之器,和他可謂是相得益彰。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會芳園內各處都點起了大紅燈籠,入耳全是蟲鳴和風吹樹葉的聲音,站在逗蜂軒寬闊平坦的月臺上,賈瑜抽出御劍,“嗤啦”一聲,兩尺四寸的寒芒失去劍鞘的束縛,一股凜冽的殺意噴涌而出,他親手用這把劍在揚州斬掉了八大鹽商之首,江家家主江澄的頭顱,已經飽飲了鮮血。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需長劍。人言此地,深夜長見,鬥牛光焰。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興淡...”

    不遠處,燈火照不真切的地方,齡官小聲道:“姐姐,爺從來沒有給我們舞過劍,今天晚上我們倒是走了運。”

    秦可卿看了一會兒,然後便轉身離開了,齡官又看了幾眼,只得跟上去。

    “好!”

    動靜引來了同樣出來散步的文官和芳官,她們倆站在月臺下激動的直拍手,又是敬畏又是仰慕,賈瑜單手將劍別在身後,吩咐道:“去把樂器取來,爲我和鳴一曲,助助興。”

    文官和芳官連忙應下,轉身就朝園子的便門跑去,約莫大半柱香後,十一個小戲官帶着各自的貼身丫鬟,紛至沓來,她們跑上月臺,坐在小板凳上,擺好樂器,得到授意後,開始奏曲。

    賈瑜開始練位懷清教給他的第二式,繼續高聲吟着剩下的劍詞,三式舞罷,他已經是大汗淋漓,將御劍入鞘,朝小戲官們拱了拱手,笑道:“有勞諸位了,技藝嫺熟,很是不錯。”

    這些小戲官在寧國府裏過得日子很舒心,她們的地位和待遇高於一般下人,每個月有二兩銀子的月錢,喫穿用度皆是上品,沒有人朝打暮罵的,每人身邊都有一個貼身丫鬟伺候,平時只需要偶爾去登仙閣給主子們唱唱戲,閒暇的時間都在各自的院子裏譜曲唱戲,嬉戲打鬧,她們還可以隨意進出會芳園。

    她們無令不允許外出,是被買來豢養在府裏以技侍人的,當然也可以以色侍人,畢竟個個都頗有七八分姿色,只要賈瑜願意,她們全都跑不了。

    齡官飛上枝頭變鳳凰後,文官便成了剩下小戲官的大姐大,她福了一禮,恭聲道:“多謝老爺的誇獎,能爲老爺奏曲,是奴家們的福氣,奴家們這段時間編了幾臺新戲和幾支小曲兒,不知老爺明天有沒有時間,賞臉一觀。”

    “我明日要去上朝,你們直接唱給林姑娘她們聽就行了,回去吧。”

    回到寧安堂,沐浴更衣後,賈瑜招來一個貼身小廝,囑咐他明日凌晨寅時中刻叫自己起牀,然後便上牀睡了。

    榮國府,史湘雲院。

    這間院子不大,只有八間房舍連探春院子裏那樣的小花園都沒有。

    史湘雲沐浴後,穿着一件白色的絲質寢衣,側身坐在妃子榻上數着銀錁子,翠縷端來一盆熱水,把她一雙雪白精緻的小腳放進紅木盆裏,用毛巾輕輕擦拭着腳腕和腳面,那十根腳趾頭就像是十隻白白胖胖的蠶蛹,指甲蓋上還塗抹着粉色的蔻丹,煞是可愛。

    “姑娘,您今天都已經數四遍了,它們鎖在櫃子裏,又不會丟。”

    史湘雲一拍腦袋,嗔怪道:“哎呀,都怪你,我這數多少又給忘了。”

    翠縷笑道:“姑娘,加上瑜大老爺給的那個十兩的金錠子,一共有兩百九十二兩,我傍晚剛剛數了一遍。”

    雖然對於賈瑜來說,這三百兩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對於史湘雲來說,這無疑是一筆鉅款,夠她存十幾二十年,也夠買五六十個小角兒這種小丫鬟,她何曾擁有過這麼多的體己錢。

    史湘雲“誒”一聲,問道:“不是兩百九十四兩嗎?怎麼少了二兩?”

    翠縷提起暖水釜,往紅木盆裏添了些熱水,無奈道:“姑娘,您早上讓我拿二兩銀子去賬房換成銅錢,賞給趙嬤嬤和劉婆子她們了呀。”

    “是了是了,我差點給忘了。”

    史湘雲把妃子榻上的銀錁子全都捧進紅木盒裏,上了小銅鎖,從貼身的粉色小荷包裏拿出那個十兩的金錠子,在臉上蹭了蹭,親了幾下,又咬了兩口,見沒有什麼問題,才重新放了回去。

    這副小財迷的樣子,和當初的晴雯、現在的玉釧兒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翠縷又添了一回熱水,直到自家姑娘兩隻金蓮微微發白了,才用乾毛巾把它們擦乾,然後把洗腳水端出去潑了。

    史湘雲趿着絲履,走到書案前坐下,提起細毛筆,蘸蘸香墨,把下午從薛寶釵那裏聽來的新詞寫在了宣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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