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驕接過申陵櫻遞來的文件。

    翻開,簽上自己的名字。

    之後又把合同遞給梁汜。

    梁汜看了下,並沒有急着籤,而是問:“應總不看一下?難道不擔心它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

    應驕翹着腿,神情間頗有幾分傲氣。她說:“我看過了。”

    “原來如此。”

    梁汜點頭,沒和應驕爭辯。擡手,從容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蓋上了自己部門的印章。

    簽完合同,付完款。

    誰都沒急着離開。

    陸原很忙,但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走。時間不夠的陸原面上一片淡然,可背地裏,他卻趁梁汜不注意的時候打開了光腦,在隱私模式的掩護下偷摸上起了班。

    申陵櫻見狀,佩服不已。

    不過他也很忙,所以就沒留在這裏看戲。

    他只是個遞資料的,現在就可以識趣地退下了。

    “……”

    辦公室裏安靜了好一會。

    應驕不用上班,她是最閒的。

    因此,也最沉得住氣。

    等了好一會,還不見梁汜開口,應驕就從空間鈕釦裏拿出了茶和點心慢慢喫。

    而且還是一個人喫。

    畢竟小陸很忙,沒空喫。

    而梁汜。

    嗯。

    就是喫給他看的。

    梁汜輕輕笑了一下,“應總這茶,聞起來很不錯。”

    “嗯。”

    沉迷喫獨食的應驕終於擡頭,問:“梁先生想喝?”

    梁汜點頭,“如果可以的話,就麻煩……”

    “不可以。”

    應驕揚脣一笑,表情十分惡劣,“我的東西,可不想給梁家的人喫。”

    梁汜:?

    他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如果是帝都航行的事。”梁汜沒有對應驕的態度表現出任何不滿,甚至還表示:“梁家確實有錯,我們會努力改進,希望應總能夠原諒。”

    “哦,是嗎?”

    應驕打量着梁汜,手指在一旁輕點着。

    梁汜坦然自若,任由她端量。

    “應總要是對梁家有什麼誤會,可以在此告知我。”

    “然後呢?”應驕問:“告訴你,你能解決?”

    “這倒未必。”

    梁汜沒把話說滿,只道:“但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很樂意爲應總解決。”

    “哦。”

    應驕回了一聲。

    喝了口茶。

    又給梁汜遞了一盤乾巴巴的點心,說:“那就麻煩梁先生了。我有個想熟識的學長,名爲寇宏。他很久之前就失蹤了,前不久再找到的時候,嘖~”

    她咂舌。

    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一絲憐憫,“他包裹得嚴嚴實實。起初我還不知道是爲什麼,直到他手臂受傷……”

    說到這,應驕停了下。

    “咕嚕咕嚕”喝了一杯茶。

    之後,才接着道:“那些血肉,一塊一塊地掉,非常恐怖!”

    說話時,她臉上還露出了不忍。

    彷彿她真在同情寇宏一般。

    一旁正努力工作的陸原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看來除了武力值,演技這塊,自己也比不上應驕。

    要不是親眼見過她把寇宏揍得差點離世,他都要信了應驕的鬼話,以爲她真是要爲寇宏鳴不平。

    “應總說這些……”

    梁汜平靜地問:“跟梁家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

    應驕很肯定地說:“寇宏學長就是被抓到了你們梁家研究室,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一臉憤慨:“星際早在千年前就禁止了人體實驗,你們梁家這麼做,簡直,簡直……”

    “對不起梁家先祖。”

    陸原及時接上她的話。

    應驕點頭,說:“對!就是這樣!”

    她的表演十分投入。

    梁汜就一直靜靜地看着她,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

    只有在陸原說到梁家先祖的時候,他的眸光才閃了一下。

    陸原注意到了這變化。

    他手上的工作停了下,表情若有所思。

    應驕說夠了,就往旁邊的沙發上一靠,挑釁般地詢問:“怎麼樣,這事你們家主不敢承認,你敢不敢認?”

    “應總可能是誤會了。”

    梁汜表情一如方纔,他淡淡說:“梁家,從無愧於先祖。”

    “和蟲族勾結,也無愧於先祖?”

    應驕冷不丁來了句,“那你們先祖,大概也不怎麼樣。”

    “應總!”

    剛纔兩句話,不知是哪句戳中了梁汜。

    他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慍色。

    他說:“梁家,自會查明一切,給應總一個交代!”

    說完,他就告辭了。

    梁汜一走,陸原便關上了光腦。

    問應驕:“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收穫不小。”

    應驕嘲諷的表情一收。

    她傾身,拈了塊巧克力丟進嘴裏。

    悠哉喫下後,又喝了口茶。

    說:“梁家,可能很早就開始做這項研究了。”

    之前他們一直以爲,梁家是近些年纔出現了狀況。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梁汜對寇宏這個名字都有輕微波動,可對寇宏受傷後的反應卻無動於衷。

    所以,梁汜應該也知道這項實驗。

    另外,“梁家,可能真的,還存在一個人。”一個比梁恪地位更高,讓梁恪都要忌憚的人。

    不然,梁汜可能沒辦法給她一個交代。

    而他說這話時又有十足的底氣,根本不是在說謊。

    “你怎麼看出來的?”

    陸原自認還算擅長察言觀色。

    但也沒辦法憑藉剛纔的對話推斷出這麼多信息。

    “這些。”應驕指了指周圍反光的材料,說:“可以通過這些,觀察他的表情。”

    不過樑汜的表情變化很少。

    除了開始的疑惑外,只有小陸說的那句話讓他眸光閃了閃。

    至於最後的慍怒——他不怒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人好像對梁家還挺有感情。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應驕釋放出精神系異能,說:“這纔是重點——我可以觀察人的精神力波動。每個人的情緒都可以通過精神波動被捕捉,所以,我能更容易地判斷出一個人的真實情緒。”

    剛纔應驕釋放的精神力讓陸原腦子一沉。

    但很快,這感覺又消失了。

    他十分驚訝地看向應驕:“你還擁有這種能力?!”

    “我一直都有。”

    應驕攤手:“只是沒用而已。”

    這麼逆天的天賦。

    還不用……

    陸原沉默了會,終於給了應驕手上質樸的戒指一個眼神,他問:“你跟二少,終於在一起了?”

    爲了娶人家,終於知道努力了嗎?

    陸原十分欣慰,並表示:“結婚需要的錢不少。”

    “嗯,確實。”

    應驕點頭,同意了他的話。

    可陸原的重點並不在這裏。

    他想說的是:“所以你要不要來公司上班?多攢點錢,別到時候讓元帥看不上。”

    “不用。”

    應驕擺手,“我不上班。”

    關於這一點,她比陸青陽還堅定。

    應驕:“今天小紀同學送我了十幾斤具源晶。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沒辦法憑藉財力娶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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