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接通,桑祁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傳來,“桑小敘,你有沒有腦子?拿老子的錢去養小白臉?你他媽知不知道老子一個月就只有三千塊,老子勒緊褲腰帶,不是拿給你去犯傻的!”

    桑栩被他吼傻了:???

    還有,別罵“媽媽”呀!

    “爸,你在說啥啊?”無辜的口吻。

    “你給老子說,你是不是給了賀燼兩千塊錢?”

    桑栩懵了。

    不是,賀大佬也太那個啥了。

    怎麼能這樣呢?

    明明是她給的錢,他還什麼老爸?

    這不明擺着打她臉嗎?

    她這麼不要臉的嗎?

    她好歹是個姑娘!

    桑栩結結巴巴:“......我.....好像......給了吧?咋滴啦?”

    桑祁氣得直拍腦門子,“你給老子聽着,不許靠近那爛人!他媽的,都什麼人吶,敢拿老子的錢來砸老子的臉!”

    本來還有點鬱悶的桑栩,聽到這句話,腦海裏閃過賀燼拿錢砸老爸臉的畫面,差點“撲哧”笑出聲。

    桑她忍住笑,“爸,他砸你,你就讓他砸啊,興許他砸完心情就好了呢......”

    “嘟嘟嘟——”

    電話掛了!

    桑栩一臉懵逼。

    收起電話,桑栩開始發愁,賀燼把錢還給老爸了,那他哪來錢還光頭?

    她在院子裏踱來踱去,腦殼皮都想疼了,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最後,蹲在地上,拿着一根小木棍,毫無靈魂地逗弄螞蟻。

    再後來,她決定,今晚再去一趟夜色,看看有沒有辦法補救。

    傍晚,喫過晚飯,桑栩順利地來到了夜色酒吧。

    酒吧的地面上旋轉着天花板上小彩燈射下的光點,細細碎碎地旋轉着,音箱正放着一段緩慢優美的老歌,水晶臺上卻沒有女歌手的身影。

    舞池裏一對對成年男女摟在一起跳着慢四步,氣氛曖昧懶散。

    桑栩繞過舞池,輾轉到櫃檯前,問領班:“你好,我想找工作,能問下你們這裏誰負責嗎?”

    當然,找工作只是一個藉口。問情況,得找領導是不。

    領班是位年輕小哥哥,看到桑栩的第一眼,眼神亮了亮,很熱情地爲她指引:“你從櫃檯繞過去,一直往裏邊走,盡頭的那間屋是我們經理的辦公室,找他就行了。”

    桑栩謝過領班,快步往裏邊走去,還沒到辦公室門口,便聽到辦公室裏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執。

    “張經理,自從你把我挖過來已經兩年了,可這兩年來,物價在飛漲,但我的報酬卻紋絲不動,不加錢的話,我我今晚是不會唱的。”

    “梅姐,當初簽約時,我們給你的是超出你價值的價格,總體算下來,你並不虧。”

    “你說是超值就是超值?在我看來,並不如此。”

    “那你說說,整條長安街,不,整個汐城,兩年前,誰還能給得起一百塊一場?你一場兩曲,每曲五十塊,比整個汐城的歌手高出整整二十塊。”

    “對啊,兩年前我能拿到比別的歌手高二十塊一首歌,可現在呢?我和他們平起平坐。”女人的聲音中帶着憤懣。

    “今時不同往日,梅姐,你也不想想,你還是以前那個橫霸汐城的一姐嗎?”

    桑栩站在辦公室門口,不好打擾,只能靜靜地站在門邊,悄悄觀察裏面的二人。

    室內,一名打扮時尚的捲髮女子,不過,那張臉卻很明顯得棇衰老,她坐在辦公椅裏,翹着二郎腿,右手指尖夾着根菸,手肘支在辦公桌上,一副喫定了對方的表情。

    而辦公室的另一端則是一位眉眼焦灼的西裝男子,正是夜色的經理。

    老闆給他下了任務的,如果本月利潤不達標,要讓他走人。

    前幾天酒吧裏出了點事,被叫去訓話,還讓整頓,搞得這幾天生意都冷淡了不少。

    而梅姐大約是聽到了風聲,故意落井下石,在這當口,和他提增加報酬的事,這簡直要他命了。

    如果不答應她,梅姐走了,只怕生意會加倍冷淡,別說等到月末了,只怕月底不到,老闆都要叫他走人。

    如果答應她的要求......

    之前的利潤老闆就不滿意,現在人工成本增加.......

    經理煩得不行。

    梅姐大約也看出了他的糾結,站起來,道:“你先想想,我去隔壁休息室休息休息,一會想通了,就叫人來通知我上臺。”

    說着,女人踩着一雙恨天高,身姿搖曳地走了出來。

    在門口,剛好看到桑栩,她不由地多看了她兩眼。

    像桑栩這麼漂亮,氣質又好的女生,汐城確實少見。

    見女人走了,桑栩立即敲響了門。

    “進來。”經理連頭都沒擡。

    桑栩走了進去。

    見進來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經理微愕了下,“有事?”

    “張經理,我是賀燼的朋友。我想問問,那天晚上有人鬧事,會不會影響他的工作?”

    “他啊?”經理不由地拖長了嗓音,裝腔作勢,“惹了桑少的人,我們不敢要。”

    “如果我能讓我爸.....桑祁不來鬧事,你可以收下賀燼嗎?”

    經理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身子往後一靠,便訓起人來:“小姑娘,我們酒吧開門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賀燼又不是我親戚,既然他惹了麻煩,我還留着他幹嘛?你看我像是喫多了嗎?”

    這話是相當不客氣了。

    桑栩算是明白了,經理是不會再要賀燼了。

    她心裏有點失望,但又無可奈何,想了想,她又禮貌地問:“張經理,聽說大前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因爲出事了,工資沒發,不知道賀燼的工資......”

    經理不由地又看了她一眼:“你是他什麼人?”

    桑栩只得撒謊:“他是我鄰居,我們關係挺好的,他欠我錢,本來到了還錢的日子,但他還沒還。”

    經理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的名牌,很難想象一個富人怎麼可能住在北邊的貧民區,又或者一個住貧民區的人怎麼會住在富人區。

    他輕哼了一聲:“真看不出他有你這樣有錢的鄰居。”

    桑栩:......

    隨口撒了個謊,卻被人拆穿,真是不要太尷尬。

    但爲了老爸,桑栩決定這臉她不要了,繼續編織謊言:“其實我是他女朋友,他以前每個月都交工資的,這個月他沒給我,我都沒錢買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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