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栩指了指桑祁:“那纔是你爸爸,以後乖乖聽爸爸的話。”

    衆人:“......”

    桑祁一副“爹味”地教育他:“乖兒子,在學校要好好學習,不能惹事,咱們是祖國的花朵,未來的棟樑,做事要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

    紅毛:.....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在一中的那些爛事兒?說誰呢,狗爹!

    但這話他不能說,絕對實力面前,要學會識時務,他乖乖點頭稱是,還和桑栩互通名字,互留電話,末了,才揮手:“老大再見。”

    紅毛一走,陳果興奮地躥到桑栩面前,豎起大拇指:“社會我栩姐,人美路子野。”

    桑栩對他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桑祁一腳將他踢飛,轉頭便教訓桑栩:“下次不許打架,你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

    明明自己佔了絕對上風,可老爸卻說這個。

    算了,老爸也是擔心自己。

    桑栩也不和他爭辯,很聽話地道:“以後我不打架了,你也不打架。”

    他是讓她不打架,沒有說自己不打架啊!

    但看看閨女那充滿期待的臉,桑祁這話說不出口了。

    算了,小混蛋不讓打,那他就不打吧,給女兒作個榜樣。

    -

    週五,桑祁只上了半天課,老師說下午要滕教室,要安排今年尖子生招生考場。

    他背上空書包,興沖沖地回家,才進門,便遠遠看見桑栩在盪鞦韆,少年一陣無語,都死到臨着了,還不抱佛腳,這是打算徹底放棄了嗎?

    “爸,你怎麼回來啦?”桑栩看到他,從鞦韆上跳下來,蹦蹦跳跳地過來。

    桑祁看了她一眼,本想苦口婆心儘儘自己當老父親的責任。但看看她那張興奮的表情,有點不忍打擊她。

    算了,小傻子要玩就讓她玩吧,反正考不上,最終還是得憑桑老頭的關係進一中。

    聽老爸說學校下午安排考場,全校放假,桑栩便滿臉期待地問他下午怎麼玩。

    桑祁睨了她一眼,終於沒忍住:“明天都要考試了,你還想着玩?”

    “怕什麼,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不耍。這都是老師們說的哦。”

    桑祁:“老師又不是聖人,老師說的又不是非要聽,你不知道有句話叫‘熱炒熱賣’?”

    “熱炒熱賣是針對那些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的人,我怎麼能學他們呢?”

    竟然很有理,桑祁放棄和她爭論。

    二人說着話回了客廳,桑祁將書包一扔,便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陳果和趙凱,約他們一起去網吧打遊戲。

    “爸,我跟你一起去啊。”

    “不行。”桑祁一口拒絕。

    明天都要考試了,小傻子還想着玩!

    被老爸無情拋棄的桑栩鞦韆也不蕩了,騎了自行車出門在外溜噠。

    從來到這個世界起,她都沒有鬆懈過。先是忙着想辦法認爸,好不容易和爸相認,回到了桑家,接着又要考一中,還要攻略賀大佬,這一茬一茬的,真是累死了她。

    她騎着自行車東逛西蕩,覺得這時的汐城滿有意思的。

    前方圍了一羣人,她也湊上去看熱鬧,聽說是在爆爆米花,她更來勁了,她還沒看過玉米花怎麼爆出來的呢。

    她將自行車鎖在一旁的樹上,擠上前去。

    人羣中間的空地上,一個老頭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是一個火爐,火爐上架着個橢圓的,黑乎乎的機器,他握着手柄搖啊搖。

    幾分鐘後,大概是時間到了吧,老頭把機器從火中取出,放在一旁,拿捏了一個厚實的口袋套在機器尾部,然後用鉗子將機器的尾部擰開。

    “嘭!”

    如同投放了一顆炸彈似的,一聲沉悶的巨響,機器尾巴上套着的癟癟的口袋驟然膨脹,如鼓氣的氣球,脹大,有些玉米花如漏網之魚從口袋的邊角噴發出來。

    這時,守在一旁的孩子們一窩蜂地衝上前,撿起從口袋裏蹦出來的爆米花,便往嘴裏塞,大人阻止都阻止不了。

    這感覺真地好有生活氣息啊,比二十多年後繁華的汐城有意思多了。

    桑栩正感嘆着,一擡頭,看到了賀燼。

    賀燼穿着一件淺菸灰色襯衣,衣服敞開着,裏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精壯的肌肉隱約可見。

    桑栩的印象裏,幾乎沒看到賀燼穿過校服。不過,放在這個時代也很正常。

    這個時代的學校對學生比二十年後更寬容,不是大型節日或者運動會,學校一般不管學生的穿着。

    不愧是一座“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名校。

    桑栩記得上世,學校對穿校服這事可執着了,無論朝會還是午間操,同學們都得穿清一色的校服。而校服的設計,講真,沒有一點美感,又長又大,簡直像麻布口袋。

    眼前的賀燼單肩挎着書包,走得不快不慢,都這個點了纔回家,桑栩猜他放學後去了圖書館。

    桑栩急匆匆地從人堆裏擠出去,騎上自行車去追他。她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接近他的機會,老爸的死對頭嘛,一定得牢牢攥在手板心裏,才放心。

    賀燼腿長,走得快,加上大街上人多,桑栩一時半會兒沒能追上他。

    好在,他轉身走進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

    見前面沒什麼人,桑栩立即加快踩動腳踏,甚至還忘記了昨天發生過不愉快的事,興奮地高聲叫喊:“賀叔,賀叔!”

    剛喊完,突然,腳下踩不動了。

    她連忙低頭一看。

    我去,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

    自行車的鏈子卡進了車輪裏!!!

    前方的賀燼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來,看見她坐在自行車上,兩條腿卻支在地上,低頭在看什麼。

    他猶豫了下,沒理她,繼續擡腿往前走。

    見他要走,桑栩急了,又喊道:“賀叔,我的鏈子卡了,我拔不出來。”

    賀燼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她。

    女孩仍坐在自行車上,並沒有下車。

    所以,她是怎麼判斷出鏈子拔不出來的?

    真是個傻子!

    桑栩見他站在原地,沒有過來的意思,立即可勁兒地裝可憐,一雙大大的眸子可憐又無助地盯着他。

    她的眼睛圓圓的,有種天然的萌態,裝可憐的時候特別能打動人。

    看到她茫然無辜又可憐的模樣,賀燼在心底默默曝了句粗句。

    操,太乖了,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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