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栩終於結束了爲期三天的考試,這個時代的高考和二十年後不一樣,這個時代是考六科,語數外爲必考科目,然後再根據自己讀文科還是理科,選擇政史地或是理化生。

    而二十年後的高考模式卻有三種,第一種和傳統模式差不多,分大文大理,即傳統模式,在語數外的基礎上加文綜和理綜。

    第二種是3+3模式,語數外必選,其他六門,按自己的興趣再選三門考。

    第三種3+1+2,語數外必考,歷史和物理必選一,另外兩門隨意選。

    上一世桑栩雖然是藝體生,但她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偏重文科。汐城所在的省採用的是3+3模式,另外六科中,她偏重的是理化生。

    也幸好她上世偏重的是理科,不然,這一次她考理科班就無望了。

    她自覺自己考得不錯,但這次的題也是真難,考完後的當晚,她大睡了一覺了。

    起牀後,發現老爸和爺爺都已經出門了。

    洗漱完畢,她下樓用早餐。

    何媽看到她,立即笑咪咪地道:“小姐,我做了你最愛喫的豆沙包,鍋裏溫着,我去幫你端。”

    聽說是豆沙包,女孩“嘔耶”一聲,撒腿便向廚房跑,“不用啦,何姨,我自己去拿。”

    身後,何媽看着她活潑的樣子,笑眯了眼。

    桑栩跑進廚房,赤手從蒸盤裏抓了一個豆沙包在手,包子太燙,她連忙換手,換過去還是燙,她嘴裏嘶嘶直叫,包子在她手中顛來倒去,把趕來的何媽都惹笑了,連忙拿捏了個小碟子遞到她手中。

    “小姐還像小時候那樣,有好喫的就急,也不知道拿個傢什。”

    桑栩小腮一鼓一鼓咬着豆沙包,聽到這話,她呆了一下,姑姑也這樣?

    看來,她和姑姑還真像,長得像,連好多習慣都像。

    包子不大,她一口氣吃了四個,還要拿,卻被何媽阻止了。

    “再過兩小時就喫午飯了,喫多了午飯怎麼喫?”

    “何姨,你給人家喫嘛。”女孩揣着何媽的衣袖,撅着嘴撒嬌。

    何媽又是好笑又是心軟,“小姐還像小時候那樣貪嘴,你還記得小時候喫多了生病的那次嗎?”

    啊,姑姑竟然因爲貪喫生了病,和她好像啊。

    桑栩瞪着眼睛一副驚呆狀。

    何媽不忍心了,“那你再喫一個?”

    “算了,我給奶奶拿去。”

    桑栩用食盒裝了豆沙包,去了敘園。

    花棚下,何亞楠正支着畫架在畫畫,王媽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她畫畫,真是歲月靜好。

    桑栩一蹦一跳地跑過去,“噹噹噹當,你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

    何亞楠慎怪笑道:“都大姑娘了,還整天蹦來跳去沒個正形。”

    “我啊,再大都是媽媽的小寶貝。”

    “小姐這小嘴還和小時候一樣賊甜。”王媽在一旁打趣。

    “哇,媽媽,你畫得好漂亮啊,栩栩如生啊。”桑栩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般,看着宣紙上素描的花園和蝴蝶,然後又有些遺憾地道,“爲啥哥哥沒遺傳到您這天賦呢?”

    王媽有些奇怪:“小姐,你忘了,你和少爺從小就擅長繪畫嗎?那時候,舅爺家還想收你倆爲關門弟子呢。”

    啊?有這事?

    老爸居然有繪畫天賦?她怎麼不知道?看來她真地不夠關心老爸啊。

    上一世的老爸是做遊戲開發的,她知道老爸學計算機的,具體專業好像叫數字媒體技術,但並不知道老爸擅長繪畫,雖然她知道遊戲中也需要用到美術。

    她不是小姑,當然不知道小時候差點被外公抓去學畫畫這事,便只能裝忘了,“啊,瞧我這記性,我還以爲哥哥不會畫畫呢。”

    奶奶和王媽喫着豆沙包,讚不絕口,說何媽的手藝又精進了。

    “那我下次叫她多做點,給媽媽送過來可好?”

    “我也挺喜歡喫的,皮薄,餡兒多,一口咬下去,全是豆沙,好好喫哦......”

    “女兒”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何亞楠禁不住彎了眉眼。

    明明許園裏只多了一個人,卻讓許園像是才從睡夢中甦醒了似的,瞬間就熱鬧起來,整個園子都是生機勃勃。

    從許園喫過晚飯再出來,天色已晚。

    桑栩忽然想起好幾天沒去看貓了,哎,一時玩得太高興,這都能忘。

    她從架子上拿了一袋貓糧,提在手中,便出了門,到達巷子時,路燈已經亮了。

    雖然這條巷子基本沒人,但桑栩仗着藝高人膽大,也不害怕。

    她一路輕哼着歌往裏走,遠遠看見貓舍那邊的牆角下靠着個人,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那身形,無疑就是賀燼。

    “賀叔,賀叔。”桑栩高聲地喊着,歡快地向他奔去。

    然而,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對。

    還沒跑到他面前,桑栩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空氣裏瀰漫着濃烈的煙味,還有近乎窒息般的壓迫感,而賀燼,自始至終,都沒擡頭看她。

    桑栩慢慢低頭,看向他的腳邊,滿滿一地的菸頭......

    “賀叔,你.....沒事吧?”女孩嚥了口口水,小心地問道,探視着他。

    賀燼沒吭聲。

    桑栩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過了好久,賀燼扔掉菸頭,“過來。”

    他的嗓音暗啞,帶着一絲說不清的疲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頹喪。

    “哦。”桑栩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總覺得今天的他惹不得。

    她乖乖地走到他面前。

    賀燼一言不發地蹲下,開始解繩子,桑栩低頭,纔看到那是一捆大大小小的木板。

    “這是什麼?”她說話的聲音不大,有點怯怯的。

    “貓舍。”

    “哇,你這麼快就做好了啊?”她禁不住雀躍,一下子忘記了剛纔的沉悶,有點興奮。

    她蹲下,和他一起解,看着大大小小的木板,上面還鑽了螺絲孔,顯然是把螺絲上上去,便能把貓舍搭建起來。

    她嘰嘰喳喳地說道:“賀叔,你好能幹啊,這得會木工活吧?”

    賀燼冷着臉看了她一眼。

    幾塊木板,畫好大小尺寸,再鋸下來,打幾個孔.....

    很能幹?

    他冷笑:“這也算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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