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低頭,支起左手,手掌撫着額頭,擋住賀燼的視線,不讓他看見自己臉紅了。

    然後,她翻開他放在她桌子上的書。

    和往常一樣,書裏是有夾帶內容的。

    桑栩翻開,裏面是幾張才洗出來的照片,和一張紙條。

    圖片高清,一地的死貓,血淋淋的不熄......讓桑栩有一點透不過氣。

    紙條上寫着:第三節自習課,我們去報社。

    桑栩立即明白他要幹什麼,扭頭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次日中午,桑以晴像往常一樣走進教室,卻發現教室裏與平常不一樣,若是平日,同學們一定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埋頭苦學。

    可今天,教室前方靠講桌的地方,圍了一大堆人。

    桑以晴有些奇怪,好奇地擠上前想看看大家在看什麼。

    人還沒擠進去,便聽裏面的人嘴裏罵道:“畜生!太殘忍了!”

    “太沒人性了,一定要找到他,曝光他!”

    “總會有人看到他的,大白天的,不可能沒有人看到他進去,這種人應該坐牢!”

    “那是條死巷,入口處又偏,很可能真地死無對證。”

    聽大家議論得這麼激烈,桑以晴好奇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啊?”

    可大家都忙於議論,沒有人理她。

    桑以晴終於擠了進去,發現人羣中央站着的是葉婉兒,她手是還捧着一張報紙。

    桑以晴問道:“你們在議論什麼啊?”

    葉婉兒把報紙往她手中一塞:“你自己看。”

    桑以晴展開報紙——

    首頁刊登的是幾張照片,野草茂盛的巷道.、口吐白沫的流浪貓.....一隻瘦小的小貓血肉模糊地趴在乾草堆上,乾草淌着紅豔豔的血,那隻翻白的眼球上突兀地扎着一支牙籤.....

    桑以晴驚叫一聲,報紙掉到了地上。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腿肚子不停地打顫。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傑作有一天會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驚恐萬狀,內心的恐懼瞬間放大。

    她的反應實在太大了,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一個個滿眼驚詫地看着她。

    葉婉兒直接就無語了,“你咋了?不就一張照片嗎?嚇成這樣?”

    說實話,照片看上去是挺恐怖的。但對大家來說,憤怒越過害怕。桑以晴的反應也實過於古怪了點,給人一種心虛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桑以晴連深吸了兩口氣,連忙解釋道:“太可怕了,我暈血。”

    然後,她撿起報紙,匆匆瀏覽了一下內容。

    報紙的大意是汐城出現了一個虐貓的變態狂,專門以殺貓爲樂趣.....接着就是一條兩條譴責變態的語言,再後面留了電話號碼,歡迎知情者聯繫記者.....等等。

    桑以晴努力剋制住想要顫抖的手,她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更沒想到桑栩和賀燼居然還拍了照!

    她將報紙還給葉婉兒,掉頭出了教室,去了衛生間。

    一關上衛生間獨立格子的門,桑以晴無力地靠在門板上,然後開始顫抖。

    完了,她完了!

    如果被人發現是她,這輩子她休想在汐城擡頭!

    她害怕地快要哭了,她拿出手機想給姚雪莉打電話,但又不敢。

    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她不是不清楚,她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會牽連哥哥,那樣的話,會破壞神母親的計劃,她一定會被她打死的。

    快上課的時候,不停地有同學來上衛生間,到後來,都排起了隊。

    等待的同學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情況——其中一扇門始終關着,一直沒有人出來。

    終於有同學好奇地走過去一拉,結果沒拉動,裏面居然有人!

    她不由地噥了一句:“是誰嘛?進去都好久了,怎麼就不出來呢?”

    “是啊,太神奇了,我剛陪同學來的時候,這道門都關着,現在過來,還關着,裏面的人不會暈倒了吧?”

    “算算時間,起碼半個小時了,要不要去告訴老師啊?”

    桑以晴本來在衛生間裏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聽到這些討論,不得不從裏面出來,再呆下去,估計會被人強行從外面砸開救人。

    她剛出門,人還沒完全離開大家的視線,便有人罵了一句:“艹,怎麼是她啊?蹲了半個小時,是得了直腸癌嗎?”

    “噗~直腸癌,虧你想得出來。”

    聽着這些嘲諷,桑以晴卻沒有心思和人理論,她陰沉着一張臉回了教室。

    虐貓風波很快便傳遍了全校,桑以晴走哪都能聽到同學、校友罵那個變態怪。

    這個時代,很少有虐貓虐狗的變態,賀燼那張照片引起了極大的社會反響,不僅學校,連外面都有人在討論這事。

    甚至有人說要是抓到那人把他打死都不爲過。

    桑以晴時不時遇上和她談論這事的人,她不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假惺惺地迎合大家,甚至還自己罵自己,彷彿這樣,便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虐貓風波熱度持續了一週,依然沒人提供有效的線索,桑以晴的心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她去的時候,刻意避開了人,一定不會有人發現她的。

    半個月後,虐貓風波已經完全淡了下去,桑以晴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她相信,這件事根本不會被扒出,它將成爲她一個人的終生祕密。

    桑栩成了賀燼家的常客,週末她常常去賀燼家看不熄。

    賀母很喜歡她,經常對兒子說,像她那麼善良、單純,還有主見的女孩子真是難見。

    賀燼便說她,你每週都見,還嫌難見?

    賀母被兒子偷換概念給逗笑了。

    桑栩發現,自虐貓事件後,賀燼便有日常攜帶攝像機的習慣,走那裏他都挎着那個只裝了一臺老舊攝相機的書包,這就很無語。

    她開玩笑道:“賀叔,你天天揹着攝像機,是打算以後當記者嗎?”

    賀燼眼尾淡掃,“隨手拍拍風景而已。”

    “哇,賀叔,我發現你真是全才呢,會讀書會唱歌會攝影.....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事不會的?”

    “你慢慢發現。”

    看着他那副當仁不讓的表情,桑栩直接無語了,“那我得多久才能發現啊?”

    轉眼,便到了十一月中旬,秋季籃球賽就要來臨了。

    作爲高三學生,大家的學業都緊,籃球隊的訓練也就一週一次,作爲預備隊員的賀燼更是連一次訓練都沒參加。

    高三五班是一中籃球界的萬年老二,比他們更厲害的是高二三班。

    此時,高三五班的籃球隊隊長陳果把籃球隊的隊員們全都召集在一起開會。

    “兄弟們,我們要拿第一,洗刷我們萬年老二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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