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臺上,當何湘靈聽到席敏宣佈她要收的弟子是桑栩時,整個人都懵了。

    這不就是直接上京藝大了嗎?

    都不用參加決賽,進前五了!

    太不公平了!

    可是,她能怎樣?

    她緊抿着脣,好想哭啊,她一心想把桑栩比下去,可到頭來,別人還是輕易地就進了京藝大!

    她一個非藝體生,憑什麼啊?

    以至於後來,她的老父親何亞尊給她授獎,她都是渾渾噩噩的,表情木訥,機械地接過獎盃,機械地彎腰致謝。

    直到走下舞臺,她的腿一軟,差點跌到,幸好來接她的文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湘靈,湘靈,你怎麼了?”

    看着神思浪蕩的何湘靈,文莎都以爲她靈魂出竅了。

    何湘靈終於回過神來,癟着嘴,都快哭了,但是,她什麼也不能說,除了她媽,她找不到任何一個人訴說委屈。

    文莎心思聰明,醒悟過來她爲什麼會這樣,安慰她道:“不就一個保送嗎?她沒本事,才走後門,要保送。咱們有本事的人,就要自己硬考,你說是不是?”

    正好桑栩和田心從她們身邊經過,田心不覺嗤了一聲:“保送就一定是走後門?有沒有常識?嫉妒就明說唄。”

    文莎瞪了她一眼:“沒人和你說,你少接嘴。”

    桑栩故意衝她們笑:“背後說人閒話,還不許人辯解幾句啊?”

    “你!”

    “文莎,我們走!”

    就在這時,桑栩的電話響了,接通後,對方直接告訴她她是席敏。

    “是席老師啊?”桑栩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席敏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

    “嗯,我不知道你在沒在現場,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你,我在大賽上已經對外宣告了收你爲徒。”

    “我在現場的,謝謝你啊,席老師,你這麼....看得起我。”桑栩說這話時有些猶豫,講真,三場比賽,只有最後一場那位從京藝大派來的特別導師纔出現了。

    而且,就算第三場,她也沒看完桑栩的表演,因爲桑栩還沒表演到一半,甚至連精彩之處都還沒到,就摔倒在舞臺上了。

    這樣的情況下,席敏卻突然宣佈收她爲徒,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完全不符合邏輯好嗎?

    然後,她聽到席敏問她方便不,如果方便,去她辦公室一趟。

    幾分鐘後,席敏的臨時辦公室裏。

    桑栩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聽到席敏叫了“進”以後,桑栩推開了門。

    女孩娉婷嫋娜地站在了席敏的辦公桌前,“席老師,你找我。”

    “嗯。”席敏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桑栩的眼中,席敏幹練利落,有些嚴厲,讓桑栩有點發怵。

    在她打量席敏的時候,席敏也在打量她。

    女孩長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嬌嬌女,一雙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黑白分明,透露着白幼獸的單純感,完全沒有攻擊性,這樣的長相,按理是極易讓人產生好感的長相,但卻不是席敏欣賞的類型。

    席敏喜歡的是像劉阿滿那種,長相可以不漂亮,但看上去一定很有主見,那種人一看就是經歷過困境,掙扎着走過來的人,給人一種意志堅強,不屈不撓,像一棵野蠻生長的野草。

    不過,既然恩師選擇了她,她就不會拒絕眼前的人。

    沒有恩師,就沒有她,所以,她是代恩師收的學生。

    席敏看着桑栩,面色嚴肅地問道:“你認識阮秋池老師?”

    桑栩一臉疑惑,搖搖頭:“你說的是京藝大那們阮秋池老師嗎?不認識。”

    這和席敏想要的答案不一致,席敏微愣了一下。轉而又想,恩師既然是隱世,那自然不會以阮秋池的名義出現,就像她這幾天連續調查無果一樣。

    她想了想,從抽屜裏摸出一個信封,遞給桑栩,指着封面上的字跡問道:“這個字跡你見過嗎?”

    桑栩盯着信封上蒼勁有力的漂亮字體,茫然地搖了搖頭,席老師一會兒問阮秋池,一會兒又問字跡,讓她找不着北。

    “你看看你們的信。”席敏道。

    桑栩疑惑地抽出信紙。

    【席敏:一別數年,不知近來可好?.....】信不長,洋洋灑灑的一篇,先是問了席敏好不好,很快理切入正題,讓她收下一名弟子,那人就是桑栩。

    桑栩快速瀏覽完,擡起頭來,明亮的眸子裏滿是困惑:“阮秋池老師認識我嗎?她爲什麼要推薦我呢?我怎麼不認識她啊?這信不會是假冒的吧?”

    席敏被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淡淡說道:“你大概也聽過關於阮老師的故事,知道她經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她隱世很多年了,你不認識她也很正常,但我想問的是,你的生活中有沒有接觸到聲音聽起來嘶啞,身體嬴弱,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聽完席敏的描述,桑栩愣了一下,這不就是說的賀姨嗎?

    聯想到上次賀燼幫她譯的舞曲《栩栩如生》,以及前幾天賀姨指導自己調整舞姿的事,桑栩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但這也着實讓她大吃了一驚,她根本沒想到賀燼的媽媽竟然是京藝大赫赫有名的阮秋池老師,那可是爲京藝大做出了豐功偉績的人物,她曾獲得過世界芭蕾大賽冠軍,還獲得過格萊美音樂獎的人,是連京城麥家都佩服的人。

    但一想到賀燼母子平日裏低調度日,賀燼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曾拿着母親的噱頭去謀取生存資料,她便猶豫着不想告訴眼前的人了,哪怕她是阮秋池的親傳弟子。

    她想了想,道:“對不起,席老師,我生活中沒有這樣的人。”

    阮老師想見她自然會見她,她不願意公開自己的身份,那她就幫她保守這個祕密。

    席敏有些失望地擺擺手,“行吧,沒有就沒有吧,既然恩師向我推薦了你,你放心,你的保送資格隨後就會送達。這段時間養傷,就不要跳舞了,但文化成績不能落下。養好傷後,不能落下舞蹈課。”

    “好的,老師。”

    “你出去吧。”

    桑栩一離開辦公室,立即給賀燼發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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