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經管系的吧?”賀燼臉上掛着冷笑,“理科學校的經管系很不起?”
言下之意,你厲害,怎麼不考文科學校的經管系?
一般說來,理科院校對理科專業收分高,而對文科類收分就很低,只有那些成績不太好的文科生纔會選擇一所在外有名氣但卻對成績要求不高的學校。真正成績的文科生是不會報考一所理科院校的。
賀燼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系花被懟得臉紅了又紅,半晌纔回道:“雖然京大的經管系比不上京財大的,但總比藝體學校好吧?”
賀燼還沒開口,身後便傳來陳果哈哈大笑的聲音,“喂,美女,你是在和我家妹子比嗎?我妹子也是你能比的?”
系花認得陳果,聽到陳果這麼說,反問道:“你妹子?”
“咋不是?桑祁的妹子不就是我的妹子嗎?對吧?小栩栩。”
桑栩:....
“她真是桑祁的妹子?”系花傻眼了。
“如假包換,所以,你還敢和人家比嗎?”
桑祁和賀燼一樣,都是京大的著名人物。長相俊美,性格豪爽,擅長交際,才入學便成了學生會宣傳部副部長,全校不認識的只怕沒有幾個。
而桑祁又是個大嘴巴,早就吹噓過自家妹子有多厲害。聽說讀的是理科,還是學霸,但卻因參加全國芭蕾舞大賽被京藝大特招了。
系花狐疑地看了看桑栩那張清純無暇又水嫩的臉,微鼓的小腮,大大的眼睛,自帶天然萌,很難想像桑祁那樣囂張的人竟然會有一個長得這麼萌這麼斯文的妹妹。
“我勸你,別打我妹夫的主意,你看看你,哪點能和我妹子比?”陳果說話可不客氣,跟桑祁在一起久了,都學到了桑祁的直接。
不喜歡的人,他幹嘛要客氣?
系花和她閨蜜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
桑栩回到汐城的第二天下午,便接到田心的電話。
田心竟然比她還早一天放假,一放假,她就回汐城來了,現在住在爺爺奶奶家。
兩人在電話裏聊了幾句,田心便轉入正題,說是幾個同學在聚會,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聚聚,桑栩欣然同意。
桑栩騎上自己久違的自行車,放風般地往約定的地點而去。
此時,“祝福”卡啦OK廳裏,田心、蘇沫和桃桃三個人磕着瓜子,喝着飲料,海闊天空地聊着這半年來在大學裏的所見所聞。
而另一邊,葉婉兒、魏欣、林雪也和桑以晴聚在聊天,桑以晴還帶了男朋友,此時,她男朋友正和幾名男生聊得高興,氛圍特別好。
桑栩騎着自行車來到田心說的那家叫“祝福”的卡啦OK廳樓下,把自行車鎖進車棚,然後吧嗒吧嗒地進了大廳,在大堂經理的指引下,來到了二樓208號包廂門口。
她輕輕推開門,包廂的落地窗很厚,完全不透光,頂燈和壁燈十分昏暗,桑栩粗略地掃了一眼,包廂裏大概十來個人,其中一名男生正拿着話筒激情滿滿地狂吼着“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這個聲音實在是五音不全,包廂裏,大家都樂瘋了,笑得東倒西歪。
桑栩也禁不住好笑,她聽出那是張陽的聲音,沒想到他都讀了大半年大學了,還是那麼能來事兒。
感覺到門被推開,衆人嘎然止笑,扭頭看向門口。
逆光裏,女孩扎着丸子頭,一張漂亮的小臉在昏暗的光線裏隱隱約約顯出嬌好的輪廓。
田心“哇哇哇”地站起來,跑過去,一把抱住桑栩,“親愛的,你終於來了。”
大家也都熱情地打了招呼,張陽也不唱歌了,走過來和大家聊天。
然後,桑栩很快便發現人堆裏有張陌生的面孔。
“他不是我們班的吧?”桑栩小小聲地問田心。
“不是,是桑以晴的男朋友。”
“哦,這樣啊。”
兩人的對話聲音雖小,但還是傳到一旁葉婉兒的耳中。想起當初被桑栩打臉的事,她故意打擊她道:“晴晴的男朋友是京城人呢。”
桑栩沒什麼表情地“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葉婉兒對她這副淡然的態度很不滿,便故意道:“以前我們都覺得你被保送到了京藝大,特別幸運。沒想到,最幸運的卻是晴晴。看,人家都快拿‘綠卡’了。”
桑栩當然懂葉婉兒說的“綠卡”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現在這個時代,要想成爲京城居民相當難。
別說現在,就是二十年後,想落戶京城都是一件極難的事,哪怕你是碩士,也不一定有資格。
再加上這個時代,對戶口卡得特別嚴。買房、交社保,孩子讀書無一不涉及戶口問題。
哦,對了,這個時代的社保還沒實現全國自由流轉,普通人若是在京城呆不下去了,都不知道怎麼轉移社保,尤其是醫保,很可能就白交了。
葉婉兒又故意對桑以晴道:“晴晴啊,以後你要是在京城定居了,可別忘了咱們這羣好姐妹哦。”
“那是當然。”能在桑栩面前顯臉,桑以晴心情格外燦爛。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她終於贏了桑栩一次。
桑以晴故意問桑栩:“小栩,你也交男朋友了吧?”
“交了啊。”桑栩拿了根牙籤,撬起一塊西瓜喂到嘴裏,嘟喃着回答。
“是誰啊?不會是賀燼吧?”
“就是他。”
“啊?怎麼是他?桑栩,你是多想不通才和他在一起?”葉婉兒面帶嫌棄。
高中時,她就嫌賀燼窮,雖然後來賀燼成了省狀元,她的嫌棄減少了些,但賀燼讀書再厲害又怎樣?
等他畢業出來,纔開始奮鬥,存錢買房,桑栩得喫多少苦啊?
葉婉兒帶着羨慕的語氣對桑以晴道:“還是你更有福氣些。”
桑以晴心情越發地舒暢,但嘴裏卻謙虛說道:“運氣而已。”
桑栩奇怪地反問葉婉兒:“你覺得賀燼很差嗎?”
葉婉兒假意斟酌着說道:“我沒說他不好,只是,我覺得....呃,說實話,你不生氣吧?”
桑栩很隨意地道:“隨便說,我這人就實在,喜歡聽大實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哦。你看,你這條件又不比晴晴差,但找男朋友的眼光,還是要向晴晴學習啊。”
桑栩又“哦”了一聲,隨口問桑以晴:“堂姐,你男朋友做什麼的呀?爲什麼婉兒要我向你學習呢?”
桑以晴難以掩飾一臉的得瑟,一副傲氣的模樣,彷彿自己已經是京城人,連眼瞼都沒擡一下,嘴裏假意埋怨道:“大學生啊?不過,他這個人整天就只知道伸手向家裏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