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在麥非煙的耳朵裏,簡直是膽顫心驚,讓她產生一種很不祥的感覺。把桑栩哄睡後,麥非煙連忙給桑祁打電話:“桑祁,我覺得小栩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她....最近精神壓力太大了,腦子好像出了問題.....”麥非煙猶豫着把剛纔桑栩的話說了一遍。

    “哈哈哈.....煙煙,你別開玩笑了好嗎?小栩會得精神病?我告訴你,就算我得了精神病,她也不會得的.....”桑祁神經大條地哈哈大笑,只是,話未落,他忽然想了一件事——桑栩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她說那話的意思.....

    難道她預感到了什麼?

    桑祁的手陡然一緊,差點把手機抓爆。

    “桑祁?桑祁?你怎麼了?”對面毫無徵兆地中斷了聲音,麥非煙嚇了一跳。

    “哦,我沒事,就突然大腦短路了。”桑祁裝着一副輕鬆的樣子,“煙煙,你回家吧,你明天還要起早呢,晚上我去照顧小栩。”

    .....

    桑祁守了桑栩一整夜,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桑栩,彷彿自己一閉眼,桑栩就會消失似的。不過,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奇怪的事並沒有發生。

    桑祁鬆了口氣,他就不信,桑栩能在大白天的消失,他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流了出來,倒頭就趴在了桑栩的病牀邊。

    桑栩醒來時,便看到老爸趴在自己的旁邊流哈喇子。她又好氣又好笑,但也感動。旁邊就有牀,可老爸卻一直守着自己,父愛如山吶。

    桑栩錯過了國家隊的考覈,最終與去瓦爾納參賽無緣。麥非煙以成績第一的成績通過了考覈,曾經嘲笑麥非煙過不了考覈的徐思媛一夥灰溜溜地一個都不敢吭聲。

    桑栩在替媽媽高興之餘,偶爾也會想起賀燼。只是每每想起,心中便有說不出的苦澀。

    上一世,她爲了幫老爸,調查過賀燼,可在那些調查資料中,竟然沒有安寧的痕跡,爲什麼呢?

    桑栩想不通。

    如果安寧對賀燼來說很重要,那他們應該最終走到了一起啊。

    事實上,上一世的賀燼年逾四十,依舊單身。

    桑栩嘆了口氣,決定不再想這件事,反正自己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就這樣離開,沒有牽掛,挺好。

    轉眼便到了十二月底,第二十一屆瓦爾納世界芭蕾大賽拉開了帷幕。

    臨行前,麥非煙抱着桑念使勁親,逗得桑念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寶貝,等媽媽給你捧個冠軍盃回來。”麥非煙戀戀不捨地將桑念放到了何亞楠的懷中,轉身上了車。

    桑栩和老爸也一起上了車,司機要送他們去機場。

    到了機場後,麥非煙和他們分開,她要隨國家隊一起去,帶隊的是陸之曉和白雯老師。

    桑栩和老爸只能自費。

    兩人一到瓦爾納,打了個的便直奔事先預定的酒店,酒店離賽場不遠。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法見到麥非煙,作爲參賽者,隊員們受到主辦方的嚴格保護,陸之曉也不會允許隊員們在賽前自由行動。

    晚上,桑栩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去賽場看比賽的時候,和老爸走散。

    她只得自己一個人往賽場走去,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賀燼坐在一輛醫務車上從她面前經過,然後,透過醫務車窗,她看到了躺在擔架上的安寧,賀燼正用英語和兩名醫生交流安寧的病情。

    說來也奇怪,桑栩明明隔了那麼遠,偏偏就聽到了他們說的內容。

    安寧成了植物人,在獲取到這個信息時,桑栩從夢中驚醒。

    看看外面天還沒亮,桑栩重新躺下,安慰自己,大概是倒時差,容易做奇怪的夢。

    次日天亮,桑栩和老爸在酒店裏用過早餐,兩人便興沖沖地趕往賽場。

    賽場外人山人海,扛着攝影機的記者,戴着牌子的工作人員,還有來自五湖四海的觀衆,場面壯闊,熱鬧非凡,桑栩暫時遺忘了一切煩惱,她興奮地東看看,西瞧瞧。

    這是她第一次來瓦爾納,這裏的風土人情、民俗文化與華國相去甚遠,她一路好奇地觀看着各種奇景,欣賞着不同的人類文明。等她回頭時,桑祁已經沒了人影。

    桑栩心頭微微一慌,連忙往回走,越往裏面,人越多,她摸出手機給桑祁打電話,卻沒有接,她連忙退到外面人少一點的地方,希望能看到桑祁。

    就在這時,她一回頭,正好看到一輛醫務車從賽場外面的道路經過,由於人太多,醫務車開得很慢,然後,她看到了從窗口探頭出來的賀燼......

    這一瞬,桑栩滿臉震驚,一種無聲的恐懼感牢牢抓住了她。

    她想起來了,這就是她的夢境,她的夢境竟然成真。

    她和桑祁失散,她看到了賀燼......

    桑栩呆呆地看着遠處的賀燼,她看到賀燼正在和兩位醫務人員說話,可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她也看不到車裏躺着的人是誰,但昨晚的夢境,印證了這麼多......

    安寧成了植物人!

    肩膀忽然被拍,桑栩驚了一跳,回過頭去,便見老爸氣喘吁吁地叉着腰,大聲埋怨她:“小混蛋,你剛纔跑哪去了,老子一轉頭你就不見了,打你電話也不接。”

    桑栩呆呆地看着他,腦海裏還在想剛纔看到的一幕,她再次轉過頭去,那輛醫務車已經不見了,彷彿剛纔不過是她的幻覺。

    “咋的啦?”桑祁覺得她不對勁。

    桑栩搖搖頭,或許真地是自己看花眼了。

    “走吧,看比賽。”

    頭一天的比賽沒有媽媽,但桑栩依然看得津津有味,臺上是各國的芭蕾精英,那舞姿真地是賞心悅目。

    回到酒店,洗漱完畢,倒在牀上後,白天那一幕又在腦海裏浮現,桑栩覺得再這樣疑神疑鬼,自己會成神經病,她想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後,她打了王二狗的電話。

    “小栩栩,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啊?”桑栩別把癟癟嘴。

    “好吧,你是不是想問燼哥啊?他去瓦爾納了。”王二狗隨口道。

    “瓦爾納?”桑栩愣了一下,白天她看到的是真的?

    所以,她的夢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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