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蘇雲落這兒子跟他爹一樣,身手極好但是嬌憨可愛心思單純,原來……連自己都被騙過去了。
“我警告你,別打孃親的主意。”
“我沒打你孃親的主意,你想多了。”
“那你爲什麼總是跟着孃親?”
原本他爹總是搶佔孃親的寵愛也就算了,畢竟是親生的,他可以忍一忍。
可自從招惹上這個傢伙,孃親本來就不多的空閒時間又被佔了一大半。
別說爹爹總想把林羽扔出去了,他也經常琢磨這件事。
甚至爲了能幫孃親趕緊治好他,把人送走,他都下茅廁去找海靈菇了!
“我中毒了,受傷了,得跟着你娘才能活命。”
“但娘、孃親說了,她不一定能、能治好你。你不是……普通人,肯、肯定能找到別、別的大夫。”
雖然孃親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夫,但林羽可以找別人。
林羽聞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不顧蘇小寶的嫌棄,直接伸手摸上了他的頭。
“小寶,你孃親很厲害,她也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你放心,你孃親很愛你,任何時候都不會放着你不管。”
“至於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我肯定不會因爲想搶佔蘇大夫而直接把人拐走,這不就跟那魔教土豆一樣了嗎?搶佔良家婦女的事兒我不幹。”
蘇小寶:雖然但是……魔教土豆是什麼?
不過,看這人說的應該不是假話,暫且相信他一下吧。
“那,我、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
“其實,海靈菇、不是長在茅廁裏的。”
林羽:……什麼?
“海、海靈菇長在樹上,是我摘到了以後,栽、栽進茅廁的。”
林羽:……刀,刀!我刀呢!我要砍死這個小兔崽子!
而遠在東方某地山林的林羽的屬下們,正在各種糞坑裏面辛勤勞作着。
“你們說,咱們也是夠倒黴的,這世上什麼藥沒有,少爺非要喫這從糞坑裏長出來的。”
天知道他們從接到消息開始,已經好幾天都在糞坑裏打滾了!
“要命了,這幾日回去,其他兄弟都離着咱們遠遠地。”
“從糞坑裏長出來的是海靈菇又不是咱們。”
“哎呀行了行了,別說話了,我現在一喘氣就都是各種臭味,趕緊幹完趕緊走!”
……
蘇雲落他們落腳的地方雖然是個簡陋的山洞,但她這一覺睡得倒是很舒服。
日上三竿的時候,蘇雲落是被封瞑和林羽的爭吵聲吵醒的。
“蘇大夫!你管管他,趁我睡覺把我扔出去是個什麼事兒!”
蘇雲落一睜眼就看到林羽頂着滿腦袋的雜草泥巴,拖着一條傷腿蹲在跟前哭唧唧。
啊?扔出去?
蘇雲落擡頭看向闆闆正正站在一旁的封瞑,露出疑惑的神情。
“大牛,怎麼回事?”
雖然林羽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她還是想問一問封瞑。
蘇小寶坐在角落抱着小兔子,似乎是知情,但不想管。
“娘子,我懷疑他腿好了。”
“所以,早晨就把他送到了山谷的林子裏。”
封瞑一貫不會撒謊,蘇雲落問,他就老老實實說。
所以我們出發可以不用帶他了對吧?
“好了?封瞑,你可真是說的輕巧!”
“你知不知道我一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什麼了?”
“熊,是熊!大黑熊!”
林羽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十分激動,看上去確實是被嚇着了。
蘇雲落的目光落在了林羽的身上,一身原本華麗的紫色錦袍現在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嘖,看起來確實很慘啊。
“蘇雲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我!你的病人,今天早晨差點死在外面!”
“要不是我拖着傷腿甩開了熊又跑回來,你就見不到我了!”
蘇雲落看了一眼封瞑,無奈的揉了揉臉爬了起來,上前走到了林羽跟前,伸手把這狐狸頭上插着的一根雜草摘了下來。
“唉呀別生氣別上火,大牛做的不對我肯定回頭跟他講。”
“來來來,坐,跑了一早晨了,我給你把把脈,看看身體有沒有哪不得勁。”
林羽被蘇雲落拉到山洞旁邊的位置坐好,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臉上的笑意卻僵了一下。
“蘇雲落……我怎麼了?你別嚇我!”
年紀輕輕什麼都不怕,就怕大夫皺眉頭……
“林羽,你這身體好像比之前好了一些,你自己有沒有感覺?你的手都比之前熱乎了。”
在蘇雲落驚訝的眼神之中,林羽也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身體情況,內力探視之下,似乎確實沒有之前那麼虛弱了。
這是爲什麼?
就因爲他被熊追了一早晨?
蘇雲落揪着林羽一個勁兒的檢查,只不過始終沒發現哪裏不對。
倒是封瞑蹭了過來,嘴裏嘟嘟囔囔的。
“娘子你看,我把他扔出去也是爲了他好。”
林羽:……
“我真是服了你們這爺倆兒了,一個給我喫茅坑裏的蘑菇,一個把我扔出去給熊當早飯。”
“口口聲聲爲了我好,你們自己怎麼不去呢!”
眼看着林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蘇雲落趕緊把人拉住。
“別別別,林公子,冷靜點冷靜點,我錯了我錯了,是我沒教好他們。”
“我們去了新的鎮上落腳,我給你燉雞湯賠罪,我給你供起來供起來。”
封瞑和蘇小寶怒目圓睜:憑什麼!
……
王大人和虎行宗的人確實沒有追上來,蘇雲落帶着衆人看着時機不錯,就踏上了前往下一個城鎮的路。
雖然王大人他們大肆抓大夫的行爲令人屬實疑惑,但蘇雲落隱隱覺得這事情背後的佈局很大,不是她能插手的。
鳳棲城也耽誤了他們太長時間,是時候換個環境了。
……
“排好隊!一個個來!不通過檢查不準進城!”
眼前的城門比鳳棲城的還要更大一些,算是中原地區很大的一個城了,城門上“朱城”兩個大字赫然醒目,老遠就看得到。
排隊接受檢查的人羣之中,有一駕十分講究的馬車。
車伕帶着大大的斗笠,在初春的季節穿着單薄的衣服。
馬車裏,一個老者躺在榻上,面色黑青,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