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曬得人犯懶，看見熱鬧也願意主動湊一湊。
“誒？兄弟，你們都往這邊跑，這邊是幹什麼的啊？”
“哎呦俺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就是看着人挺多的過來湊個熱鬧。”
“俺知道俺知道，那邊有個小攤，買個什麼牌子就送贈禮，很划算的！”
一個四四方方飯桌大小的石桌子正擺在一家剛被查封的賭坊跟前，紅布一鋪，上面擺着一水半個手掌大小的空白木頭牌子。
男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長袍，一條腿上纏着繃帶也不耽誤他吆喝。
穿着純白色滾毛邊襖子的小男孩兒坐在旁邊一個墩子上，陽光下活像個瓷娃娃。
瓷娃娃手裏拎着一個跟他一樣高的銅鑼，有規律的隨着男人吆喝的節奏敲出響聲。
“準備好了嗎各位？準備好了我可就開始講了。”
林羽看着自己這小攤跟前聚集的人，已經差不多了，雙手一拍，身後便有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遞過來一塊厚實的公告牌。
“我再講一遍啊各位，認真聽一下，別錯過了發大財的機會！”
“咱們這買賣呢，其實就是買個運氣，運氣好與不好，老天爺來定。”
“而這運氣，就在這塊牌子上。”
林羽伸手拿起一小木牌，故作神祕的舉到了衆人跟前。
而這也確實勾起了圍觀百姓的好奇心。
“買運氣就夠離譜的了，你這運氣還都在牌子上？忽悠誰呢？”
“你要說是個耍把式的，就趕緊開始，俺們都等這麼長時間了。”
“對對對，你們不會是耍把式的吧？我看那個戴面具的，就有點像能胸口碎大石的傢伙。”
封暝：……誒？娘子，他們是不是想讓我胸口碎大石啊？我要不碎一個？
蘇雲落：又碎大石？碎你個大頭鬼！老實呆着！
封暝硬生生受了自家娘子一個眼刀時候，撇了撇嘴重新充當一個站樁去了。
至於林羽，那自然是發揮他坑蒙拐騙的天賦技能，在跟圍觀羣衆胡扯。
“哎呦，你別看只是一串數字，天道都蘊含在裏面呢。”
“你知道爲什麼東皇山那麼神祕嗎？因爲人家壓根就不屑於練武，人家就研究天道，研究大勢，自成一派。”
“那山上的人沒一個會武功的，結果呢？整個麟朝有哪個門派敢上去跟他們叫囂？根本就沒有。”
林羽在這裏侃天侃地跟說評書一樣，把周圍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蘇雲落原本以爲林羽就是仗着周圍百姓們對江湖之事不瞭解所以瞎說的，可目之所及竟然還有幾個正道宗門弟子打扮的人，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
嘖，這傢伙說的竟然還有幾分真話。
“所以啊，兄弟們，人生行事隨心隨性，但終究逃不過一個天命。何不買上一份鴻運，看看這幾日的運道究竟如何？”
“中了彩頭，不論大小，說明咱們這幾日做事順當。不中彩頭也無妨，運道一般咱就謹慎行事。”
說着，林羽便露出了一臉神祕莫測的笑意，將一個烏木製作的精美錦盒遞給了蘇小寶。
精緻可愛的小娃娃似乎早就知道要做什麼，一臉勉強的扔掉了銅鑼，打開錦盒抱在懷中當展示。
原本熱鬧的氣氛有些停滯，這似乎已經超出了周圍百姓的認知範圍。
“這是什麼？”
“不知道啊，看着像是人蔘。彩頭要是人蔘的話也不錯了，一株好人蔘至少十兩銀子呢。”
“人蔘？等等，我這麼看着這東西這麼像傳說中的……天山雪參？”
朱城畢竟人流量大，人羣中魚龍混雜，到底還是有人把東西認了出來。
林羽十分滿意的看向開口的那個正道弟子，手中不知道從哪倒騰來的驚木一拍，笑得油滑。
“誒？這位兄臺識貨，這便是傳說中的天山雪參。”
“上好品質，假一罰十。”
“活死人肉白骨這種說法估計是有些誇張，但是普通疑難雜症，用它綽綽有餘。拿去賣可不止是幾十兩銀子的事兒了……”
拜託，這是他弄回來的天山雪參，他最知道價值了好嗎！
之前要不是急用錢，最開始那一株怎麼可能幾百兩就輕易賣掉？暴殄天物啊！
“我知道這東西，一些小門派有一株雪參那就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了，確實是很珍貴。”
“天山雪參，有價無市，真有頑疾配藥要用到的時候說不定就買不到。”
都用不着林羽，人羣中一些懂貨的正道弟子就開始給其他人做科普。
有對的，也有不對的，但林羽紛紛不做評判反駁。
“天山雪參的價值遠遠不是賣幾個錢那麼簡單，但是呢，我今天就把他拿出來，當做彩頭。”
“也就是說，運氣好的人，就能直接把天山雪參帶回家。”
林羽一番話猶如巨石落水，激盪起陣陣漣漪。
因爲不可置信而出現的安靜過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熱烈議論。
“不用花錢嗎？直接帶走嗎？這東西是真的嗎？你不會強買強賣吧。”
“白送？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啊你是騙人的吧！”
“那中不了怎麼辦？中不了這錢不就白花了嗎？”
這個世界的人們顯然沒有接觸過這種形式，紛紛提出了質疑，滿臉都寫着不相信。
“唉呀，大家不要擔心，我們這鴻運牌三文錢買一個，買的時候就把本都賺回去了。”
“吶，買的話，帶走的不光有鴻運牌，還有我認識的大夫配置的預防風寒的藥包，還送一份糧食，這單單一樣拿出來，就不止五文錢吧。”
林羽的話音落下，衆人的目光便轉移到了一直在旁邊坐着的少年身上。
少年眉目清秀，一雙眼睛在陽光下猶如琉璃澄澈，笑起來看着衆人的時候莫名就生出一股親近來。
正是女扮男裝的蘇雲落。
“我看這天氣仍舊沒有轉暖的跡象，城裏最近也有不少人傷風感冒，就配置了驅寒的藥方，已經抓好藥了，大家待會去熬一熬喝了就好。”
“生個病不光身上難受還耽誤事兒，誰不想身體好好的呢是不是啊大夥兒？”
蘇雲落也不搞什麼虛的，直接把藥包拿了出來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