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老金的視線卻並非在那邊的林羽身上。
眼前看着林羽滿臉嫌棄的男孩兒兩條胳膊都吊在胸前,左手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繃帶,饒是這樣,也扔能看到血跡滲出。
是他給這小子處理的傷口,他只看一眼就能知道,這種血肉都翻開的傷口,會有多疼。
更何況上面還有蠱蟲啃噬的痕跡。
可蘇雲落這兒子,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哪怕他上藥的時候,都只是輕微的皺了皺眉頭。
更別說那兩條脫臼的胳膊了,接上之後跟沒事兒人一樣。
“爲、爲什麼他回來了,孃親卻……”
“小寶弟弟!你沒事吧!”
正在蘇小寶奇怪孃親爲什麼還沒回來的時候,又有人從密林之中衝了出來。
是三春!
蘇小寶看清來人的時候眼前一亮,之前孃親的計劃就是跟三春碰頭然後跟林羽一起回來,現在林羽和三春都回來了,孃親肯定也在附近!
“我沒事,娘、孃親呢?”
“啊?蘇大夫?蘇大夫不是早就跟林大哥回來了嗎?”
三春被蘇小寶問的也是有些懵,他吃了藥休息過一會兒之後再踉踉蹌蹌的趕路,這都回來了。蘇大夫跟林大哥兩個用輕功內力的總不至於比他還慢。
老金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明顯也嗅出其中的不對勁。
一大兩小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剛剛狂吐結束的林羽身上,林羽因爲嘔吐而發昏的腦袋也瞬間清醒了一些。
“壞了,蘇雲落還在林子裏!”
剛纔,蘇雲落的身體狀況,着實令人沒法放心。
……
密林之中,背靠一棵巨樹坐在地上,滿頭冷汗在月色下晶亮閃爍。
肩膀處和手腕處的疼痛已經有所緩解,並且剛纔有一陣猛烈的感覺,應該有些像處理傷口。
小寶應該已經安全了,只不過遭了不少罪是肯定的。
“你們就不怕我不給你們解藥?一整個山寨的人都死絕了,有什麼意思?”
蘇雲落喘息的聲音有些虛弱,身上明顯刀痕密佈,明顯是經歷過打鬥。
任誰也想不到,陳大事這人竟然帶着朱橋寨的人臨時反水,趁着她狀態不好,以多欺少!
“毒藥是嗎?就算你不給解藥又怎麼了?反正現在哥兒幾個死不了,抓了你嚴刑拷打,就不愁拿不到解藥。”
“你嘴硬,你兒子也嘴硬?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你兒子受折磨,你還能忍得住?”
男人舉着火把蹲在蘇雲落面前,躍動的黃色火光讓他的臉比白日看起來更加猙獰卻真實。
也是,陳大事畢竟是個殺人放火不眨眼的山匪頭子,封暝在的時候還能震懾得住,封暝一走,只靠他們用毒藥嚇唬,肯定是嚇唬不住的。
“林羽已經回去把我兒子救走了,你抓也只能抓到我,抓不到旁人。”
蘇雲落話音落下,頭皮處便傳來猛烈的痛感。
陳大事扯住蘇雲落的頭髮,強行將蘇雲落的臉拉到了跟前。
出發之前,蘇雲落嫌易容礙事,就洗掉了臉上的東西。
此時,一張精緻小巧的臉龐赫然在火光與月光交織下透出瑩白的光輝。
“呵呵,你個小娘們洗把臉還挺好看的,這麼看來,生過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兄弟們,這娘們我玩夠了之後給你們,你們不會嫌棄吧?”
陳大事不需要回頭就能想象到自己收下兄弟們眼神中的狂熱,他們山寨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
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生過孩子怎麼了?生過的更有味道哈哈哈哈哈……
“大哥賞臉,誰敢嫌棄!不嫌棄不嫌棄!”
“是啊,哈哈哈哈這麼好看的娘們,我能摸上一把都夠吹一陣子了!”
“俺已經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哈!”
粗言穢語的嘈雜之中,蘇雲落微微皺了皺眉,陳大事明明生的一副老虎模樣,那張臉卻偏偏在月色下像是陰毒的蛇。
“你說,我抓了你,你那好兄弟會不會帶着兒子回來救你?”
“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再安排一個陷阱,你兒子不就到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
蘇雲落此時只恨自己不能用出原主所有的內力,只靠着銀針和匕首,一個人面對這麼多身強力壯的帶刀大漢還是喫力太多。
“你們就不怕引來其他人嗎?”
“魔教的魔尊大人,那可是我夫君。”
在陳大事猖狂的笑聲之中,蘇雲落卻異常冷靜。
而魔尊這兩個字一出,陳大事的臉色也變了幾分。
“夫君?那魔尊不是要回去跟琉璃公主成親嗎?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夫君?”
就算這兩個女人都跟魔尊有關係,從那天的對峙情景來看,明顯是琉璃公主更受重視一點吧。
“我管不了他要回去跟誰成親,但他確實是我夫君,你若是動了我,他饒不了你。”
“哪怕三妻四妾,也總有個大小的,他們那邊還沒成親,我這孩子都四五歲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蘇雲落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用封暝大老婆的姿態說話,一想到某個男人此時正在魔宮裏夜夜笙歌,蘇雲落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狗男人!
陳大事被蘇雲落莫名強硬起來的態度鎮住片刻,身後卻有小弟不耐煩的開口:“哎呀大哥,你別聽她瞎說,她要是真的這麼重要,琉璃公主還能讓我們下令追殺她嗎?”
“就算我們還接了別人的通緝令,對上那魔尊也可以把責任推到那什麼魔教的公主身上。”
“對啊大哥,她就是在嚇唬你,咱們總不能被個娘們唬住了!”
山寨衆人,在遠處的危險和近在眼前的慾望之中,還是選擇了慾望的歡愉。
陳大事似乎做出了決定,看向蘇雲落的眼神中再次涌上暴虐之色。
蘇雲落的心中似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腦子轉得飛快,思索逃跑辦法。
“哈哈哈哈哈,走!兄弟們,回去了!這幾天都沒好好喫飯,咱們今天揚眉吐氣一雪前恥!”
“順便,迎接一下新的壓寨夫人哈哈哈哈……”
“你……說誰是壓寨夫人?”
正在陳大事帶着自己人歡天喜地打道回府的檔口,一道夾雜着無盡寒意的聲音猛然打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