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八十八兩已經是許多人一輩子的積蓄,但也不屬於讓人望而卻步的程度。
陸恆之撇了一眼蘇雲落,像是看傻子一般。
“八十八兩還不高?你猜猜這東西成本是多少?”
“這種神奇功效吸引的就是那羣想要讓孩子出人頭地的普通人家,這種人家能拿出來的錢真的很有限,只要超過一百兩,買的人絕對只有現在的一半。”
所以,想賺錢,也不能只定高價。
蘇雲落一個醫學博士,肯定扯不了什麼市場營銷有關的內容,聽着陸恆之說話,就只是嗯嗯嗯的點頭。
排隊的時候無聊便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這一摸……
“壞了!我的荷包!”
她明明一直揣在腰間的,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沒了!
“遭小偷了?”
陸恆之探頭過來仔細看了看,地上確實沒有蘇洛荷包的痕跡。
只能象徵性拍了拍蘇雲落的肩膀。
“這種地方,就是要小心啊,百宗大會上年年失竊的東西可不少呢,破財消災吧。”
“對了,你那荷包裏有多少錢?”
蘇雲落緊緊皺着眉頭,脣角都壓了下來。
“不多,就五兩銀子。”
本來裝得多一些,但一路上各種給蘇小寶買喫的,花了不少。
“才五兩啊?這有什麼好着急的?破財消災破財消災。”
蘇雲落猛然擡頭,陸恆之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好看的淺色琉璃眸子。
眸光流轉,神情嚴肅,讓人只得跟着他的情緒而走。
“銀子不重要,但那荷包,是我很重要的人親手做給我的。”
那個荷包,其實並不好看。
淺藍色和淺紫色的錦緞布料拼接在一起,是撿的她做衣服的廢料。
但即使是這樣,做工也十分精緻。
內外雙層,以玉石珠子點綴,上面還繡了兩大一小三隻鸝鳥,荷包內側的角落,還繡着兩句話。
“小寶送給孃親。”
“大牛希望娘子財源滾滾。”
布料是蘇小寶選的,針線是蘇大牛做的。
玉石珠子是蘇小寶出去採藥換的錢買的,字跡是蘇大牛繡的。
這是那兩父子共同的真心,她每日貼身帶着,怎麼可以弄丟!
而且,蘇大牛遲早有一天會徹底消失,留下的東西本就不多,這個要是丟了……
“這藥我是買不了了,你自己想辦法買吧,我先走一步。”
蘇雲落直接轉身朝着一個方向而去,目光如炬,好像確定了偷她荷包的賊。
陸恆之站在原地猝不及防,趙無庸和風青陽看到蘇洛突然離開,也顧不得許多,跑了過來。
“陸兄,怎麼回事?”
“蘇兄怎麼突然離開了?”
莫不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心思?
“啊,他荷包被人偷了,好像看到小偷,就追過去了。”
這兩句話的功夫,風青陽和趙無庸的天一宗服飾已經引起了排隊衆人的注意。
在普通凡俗之人的眼中,天一宗弟子跟他們相比就好像是生活在天上,那是一個他們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的境界。
陸恆之實在不明白,蘇洛一個能夠一根銀針打掉雷鐵飛鏢的人,爲什麼抓個小偷還要人幫忙。
但那倆人已經追出去了,他在這裏呆着也沒意思。
百宗大會就是好啊……在這裏,天一宗的人都肯跟魔教的人來往,這在尋常時候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不過百宗大會是三方盛會,舉辦之處就規定了魔教可以參與,各個門派之間不能有所隔閡,要不然,哪裏會有人跟魔教出身的人喝酒聊天?
風青陽和趙無庸神情焦急的找人,陸恆之在後面一邊玩一邊跟着,而蘇雲落此時已經追着人到了一處衚衕裏。
“這位嬸子,這位小友,你們是否覺得我眼熟?”
一身青衣的前面出現在衚衕的入口,揹着手緩緩走來。
臉上沒有過多的神情,只是淡淡的,也令人覺得有些發怵。
這對母子,就是一開始撞到她的那兩個。
她剛纔仔細回想了,從玉樹樓出來這一路上以來,除了趙無庸跟她有接觸之外,就是他們母子二人了。
而剛纔在排隊的時候,她曾經也跟這對母子擦肩而過,看到這婦人的腰間掛了好幾個荷包,其中有一個跟她的很像。
只不過當時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荷包丟失,沒有仔細看。
而剛纔,她好巧不巧的又看到了這兩人的身影,不追過來都對不起這孩子一身扎眼的衣服。
視線落在婦人手中的紅色瓷瓶上,蘇雲落便知道他們偷錢是做什麼了。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你這光天化日的,不會是想要搶劫吧!”
蘇雲落沉默不語,婦人卻早就嚇得不行。
這靈藥一共只有一百份,如果有人買不到,肯定就是要搶了!
蘇雲落看着婦人緊張的神情,也不想多說。
“我對你們的靈藥不感興趣,你們偷了我的荷包,那荷包對我很重要。”
“銀子就算了,你把荷包還給我吧。”
離得近了,蘇雲落更能看清楚婦人腰間的荷包,其中有一個正是她的。
那婦人看着蘇雲落將信將疑,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孩子護在身後,後退兩步。
“你說什麼,我可沒偷你銀子,你,你血口噴人!信不信我告到天一宗那裏!他們可負責百宗大會的秩序!”
蘇雲落看着她。
自己已經出來時間太久了,正好藉着這個時機拿了荷包溜走去找小包子他們。
既然如此,蘇雲落更不想廢話了,直接上前幾步準備直接從婦人腰間取走荷包。
那婦人本就心虛,一看對面這架勢,就以爲是蘇雲落要來搶藥。
手中紅色瓷瓶直接倒出不知道多少藥丸塞給自己兒子,焦急得一邊後退一邊道:“快喫!能喫多少是多少!”
這可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決不能讓別人佔了去!
“喂!那大夫不是說這藥得喫一年嗎!你這樣……”
蘇雲落只想要自己的荷包,沒想要他們的命,看到這婦人的舉動內心同樣震驚。
可還不等她上前阻攔,那孩子已經將婦人遞過來的藥丸盡數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