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兒看着,任誰都發不出火來了。
陳鹽看了一眼憋着嘴馬上就要哭出來的小女孩兒,無奈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兒,快走吧。”
那小女孩兒聞聲,一雙晶亮的大眼睛便沒了剛纔的委屈。
只不過……
蘇小寶:走?你以爲我打你,只是爲了打你嗎?
“謝、謝謝叔叔!叔叔,這個牌子上面的味道好香呀,可、可不可以告訴我在什麼地方買的?”
小女孩兒伸手指着陳鹽袖子裏面掉出來的一個牌子一角,好奇的開口詢問。
小孩子的聲音不大,但勝在洪亮。
周圍衆人聽說是什麼好東西,也紛紛探頭去看。
結果……
“這不是醉夢樓的姑娘牌子嗎?只有醉夢樓的牌子是這樣的!”
“對,我也見過,我見過我同僚有這個牌子!”
“看起來這個小哥說的是真的啊,他真的去花樓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但議論的內容已經從蘇雲落賣的藥是真是假變成了陳鹽這人去找了哪個姑娘。
蘇小寶功成身退,陳鹽慌亂收起牌子解釋,蘇雲落趁機將自己面前的攤子收走。
因爲,她看到,不遠處來了聲勢浩大的儀仗隊伍。
橫豎他們已經拿到了郭大夫手中的名冊,這件事已經宣揚出去了,她就可以找人一家一家的去送藥,或者找本地人再起個這種攤子,借認識的人之口,宣傳一二。
到時候,也不需要過多解釋,名聲應該已經傳開了。
“那個什麼陳鹽,你去跟着他,看一下他是誰的人。”
葉青整理好剩下的藥物,領命轉身。
此時圍觀的人羣已經被浩大的儀仗衝散,衆人發現了蘇雲落已經離開,四處尋找無果就也不費勁了。
至於陳鹽,則是默默回頭離開了。
儀仗隊是由許多穿着隆重服裝的男女組成的,錦衣華服,手中執着高過頭頂的燈籠和彩旗。
妝容規整,面目肅然,每一步走出來,都像是提前練習了無數遍。
在儀仗隊的中央,是前後左右將近四十人共同擡起來的臺子。
紅色的高臺呈現階梯金字塔的形狀,一層一層往上,在最上面端坐着一個人。
那人穿着藍金色的華服,一頭長髮用發冠豎起,發冠上點綴着珠寶做成的流蘇。
隨着下面擡着高臺的人走動,那人頭上的流蘇也不停顫動。
可任由流蘇顫動,他端坐的姿態也沒有一絲變化。
長長的銅角被吹出悠遠的樂聲,可以攜帶的編鐘也隨之奏響。
蘇雲落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種古風十足的儀仗,不由得連連點頭,讚歎不已。
“不愧是滿城人都期待的盛典,從儀仗來看,就很值得啊。”
“說的是啊,這百宗大會每年都有新花樣,今年的慶典還真是更勝一籌。”
“不過,那個高臺上坐着的是什麼人?看起來地位很高的樣子。”
“他啊,本來應該是太子來的,但是太子殿下總是有事情,所以就拜託安王爺過來代爲出席。聽說今年靖王也會到,不過靖王一向身體不太好,儀仗就不參加了。”
銀光閃過,蘇雲落指間多了一根銀針,轉身的同時後退三步,目光凜然。
剛纔她還沒注意,身旁怎麼突然多了個人跟她搭話!
在習武之人的警惕之中,被人不聲不響近身,那是萬萬不能的。
原本在看儀仗隊的蘇小寶和老金,聽到異響之後也立刻衝了過來。
三人一前一後將剛纔蘇雲落身邊的人盯起了,面色都不太好看。
“哎呦,別別別,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啊,我沒有惡意。”
“在下只是遇到幾位,想過來交個朋友罷了。”
青金色的錦衣長衫讓男人的身份看起來十分不簡單,可這張略有些圓的臉上五官周正,笑起來平添親切,讓人很容易放鬆警惕。
蘇雲落打量了一下,隨即便收起了手中的銀針,臉上再次掛上了十分友好的笑容。
“抱歉抱歉,是我太過緊張了,兄臺突然出現在身旁,實在令人猝不及防,剛纔沒嚇着兄臺吧?”
說是這麼說,可蘇雲落心中還是有些戒備。
這人能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的身邊,最起碼能夠說明他內功絕對在她之上。
金可人和蘇小寶紛紛調整了下位置,雖然不再那麼戒備但該有的防範還是要有。
儀仗隊的樂聲還在耳邊,人羣的熱鬧嘈雜也沒有減少。
蘇雲落這邊的氣氛隨着圓臉男人的熱情主動,也漸漸好轉。
“唉呀,沒事兒沒事兒,我武功還行,你們嚇不着我。”
“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我姓楚,單名一個沉字。三點水,沉水的沉。”
“我剛纔看到你們送那個藥了,你們真是好慷慨啊,做好事做好事,在下自愧不如。”
“對了,你們是不是還想知道那個陳鹽的底細來着?”
“不用問別人,我就知道。他們家本來住在城西,是個賣豬肉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從過完年之後就發財了一樣,可闊氣了……”
蘇雲落仔細算了一下,前世今生,她是從來沒有見過跟這個楚沉一樣熱情好客不戒備人的。
她從一開始迴應了幾句之後,直接就插不上話,這貨簡直了什麼都往外說。
什麼家住河東,是做絲綢生意的,自己這武功是從哪裏學的,現在學到什麼程度了……一股腦的,全往外倒。
他好像壓根就不知道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
“……楚兄,停!”
蘇雲落直接伸手捂住了楚沉的嘴,也不知道這貨是哪裏來的那麼多話說。
楚沉被強制閉麥,只能眨巴着一雙眼睛看向蘇雲落。
“楚兄,我知道你這個人生性熱情,但慶典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想專心看儀式可以嗎?”
“蘇……蘇兄難道是……嫌棄我說的不夠……不夠繪聲繪色?”
哪怕被捂住了嘴,蘇雲落也沒能徹底阻止這個傢伙。
只能一臉嫌棄的將手上的口水在對方身上昂貴的綢緞上擦拭掉,隨即無奈道:
“我當然不是嫌棄什麼,你說的很好很詳細,對我這種不瞭解白城的人來說真的有很大用處,但是……”
“我想看一下慶典上的表演,我有什麼不明白的都會問你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