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凡俗,在進入醉夢樓成爲醉夢樓花魁之後,內力突然深厚起來……

    所以,這又是一種讓普通人得到修煉內力能力的邪道?

    蘇雲落的臉色逐漸凝重,她當然理解所有凡俗之人嚮往江湖武俠的心,可這些法子一個個的都傷人根本,用了是真的折壽。

    靖王沉默片刻,終於轉頭看向封暝。

    帷帽中的輪廓似乎笑了笑,彷彿並不在意這些明顯在擾亂世間的東西。

    “魔尊應當知道,本王一向沒什麼地位,有些事,是跟朝廷有關,但不跟朝廷的每個人有關。”

    “朝廷,也有人在做他們認爲正確的事情。”

    “說起來,不知魔尊昨天夜裏,送了我四哥什麼禮物?爲何四哥連夜差人去後山埋了?”

    靖王這人說話好像很容易跑偏,封暝原本不想搭理他,但看到蘇雲落也正豎着耳朵聽,還是開口了。

    “蝕骨宗的人頭。”

    整整齊齊,一個不少,最上面,是他們宗主,也是石琉璃的父親。

    蘇雲落眉頭微微皺起,想到之前她聞到的那些令人作嘔的氣味,更覺得噁心。

    靖王對此,好像並不意外。

    可封暝卻將蘇雲落微微皺眉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知爲何,又多說了一句。

    “那些人,泄露魔教機密事務,烏日谷中有十幾個婦孺都因他們失去性命。”

    所以,死得其所,身首異處都是他的恩賜。

    蘇雲落的眉頭微微鬆開幾分,但也沒有完全沒事。

    這句解釋之後,封暝似乎也察覺到了意外和不對勁,周圍的人紛紛陷入沉默。

    魔尊,竟然在爲自己的行爲做出解釋……

    ……

    靖王在那之後基本就沒有說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喝了差不多一壺的茶水,封暝也開始不客氣起來。

    “堂堂靖王,不顧立場專程過來跑這一趟,就爲了說這些?”

    他在醉夢樓中有人手,自然清楚婉柔的底細,不需要他專程提醒。

    “今日過後,若是本尊對外宣稱靖王跟魔教有齟齬,怕是也有的傳。”

    靖王放下茶杯,晃了晃茶壺,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傳,就傳吧,於本王,並無什麼。”

    “茶沒了,本王先走了,不用送了。”

    蘇雲落皺眉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伸出手拖着自己的臉。

    剛要琢磨點事情,那人又回頭來。

    “本王,只是客氣客氣,你們當真連送都不送嗎?”

    蘇雲落:……

    蘇雲落起身出去送靖王,靖王負手,一邊看周圍的風景,一邊帶着蘇雲落往前走。

    蘇雲落跟在靖王身後右側不過一步的距離,側頭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莫名覺得這人的背影,有一奇怪的熟悉。

    “蘇大夫,你知道白城後面,有一座山谷嗎?”

    蘇雲落正出神琢磨事情,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整個人下意識後退半步。

    “啊?山谷?什麼山谷?”

    她第一次來白城,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會知道後面有個山谷。

    “說是山谷,其實還是前面那座白山更加出名。”

    蘇雲落聞言點頭,客套了一句。

    “既然如此,之後我帶幾個朋友一起去逛逛。”

    “那可能,很遺憾了,蘇大夫,那白山上風景天氣都好,但就是不讓靠近。”

    靖王突然一句話,蘇雲落的神情一頓,立刻發現了不對。

    “爲何不讓靠近?”

    “本王也不清楚,但只知道,之前有衆多人上山遊玩,在某一年之後,任何人都不得靠前。”

    “說不讓靠近,就沒人靠近?”

    “自然不是,那山谷周圍瀰漫奇怪的霧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進去了就出不來。”

    之前讓上山,說明山上也沒有什麼野獸毒蛇,可以遊玩。

    突然連靠近都不讓,還起了那麼大的霧氣,人進去了還回不來……有問題。

    “啊對,還有。”

    蘇雲落送靖王走到了客棧門口,靖王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聽說,醉夢樓開張的時候,那山就不能上了。”

    “蘇大夫若是感興趣,可以去醉夢樓問一問那裏的姑娘。”

    “好像是說,醉夢樓裏的姑娘們,挺喜歡那座山的,經常有人在迷霧邊緣看到醉夢樓的姑娘。”

    話說完,靖王隔着帷帽,跟蘇雲落點了點頭,便沒再多說任何話,轉身離開了。

    蘇雲落深深看着那邊的背影淹沒進人海,轉身的時候面色已經凝重起來。

    靖王在告訴他,醉夢樓,跟白山,都有問題。

    如果這其中的關聯足夠深,是不是他們抓了蘇小寶之後,也會送去白山……

    “他跟你說什麼了?”

    蘇雲落剛轉身要走,就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不是說不出來嗎?”

    魔尊怎麼可能專門送一個朝廷王爺?這傢伙剛纔的態度不是很硬氣嗎?

    封暝的目光落在蘇雲落的額頭,又不自在的挪開。

    “你身體還沒好。”

    她又忘了自己是紮了幾根銀針纔跟沒事兒人一樣在這裏跟靖王喝茶的嗎?

    蘇雲落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銀針,撇了撇嘴。

    “這倒是沒什麼,我對我的醫術還是有數的。”

    “陸恆之呢,我找他有事兒。”

    蘇雲落剛一結束,什麼也不說,只想着找陸恆之的舉動實在讓某人非常不悅。

    男人的眉頭緊鎖,臉色比剛纔見靖王的時候都難看。

    “陸恆之?他出去了,你找他……”

    “蘇兄!魔尊大人!”

    封暝剛要說陸恆之出去了,有個不長眼的花孔雀就飛奔出來,身後跟着想攔但是沒攔住的巫言。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沒有攔住孔雀同志了,再來一次,他覺得他就離五馬分屍不遠了。

    “蘇兄,你剛纔把靖王送出去了?他怎麼說?他說什麼?”

    陸恆之一過來就攬着蘇雲落的肩膀,甚至沒看到封暝已經快要冒火的一雙眼睛。

    “蘇兄,真沒想到,你跟魔尊大人還認識,真是深藏不露啊。”

    “能不能給我講一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蘇雲落看了一眼陸恆之,又看了一眼封暝,心中有些奇怪。

    像是葉青和巫言這種人,壓根就不敢在封暝在的時候做出這麼放鬆的舉動。

    這個陸恆之怎麼這麼冒犯隨意?封暝爲什麼看了只是上火卻沒直接揍人?

    “放開。”

    正在蘇雲落心中奇怪的時候,封暝也開了口。

    只不過,他說的不是放肆,而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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