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茉茶脫力倒地,他倒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
陸恆之將茉茶輕輕放在地上,正要伸手把手套脫下來,卻想起來另一隻手上還抓着剛纔擋下的東西。
“尊上,你看,剛纔有人用暗器。”
陸恆之另一隻手的手套並沒好到哪裏去,正抓着一根精美的金色髮簪,只不過,髮簪的底部尖銳無比。
本應該完好無損的手套上,也多了一道新鮮的口子。
這髮簪,着實厲害。
封暝垂眸挑眉,明顯對於這大庭廣衆之下用暗器攻擊他的人很感興趣。
陸恆之將髮簪舉過頭頂,對着最明亮的燈火去看。
“也不知道是誰,用這麼陰損的法子。”
“這位公子,髮簪可以物歸原主嗎?”
就在陸恆之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隨着聲音,衆人視線中便出現了一道倩影。
有人身穿白裙,下襬處泛起藕粉色的顏色,明明是一種清淡至極的色彩,卻以一種強硬的姿態闖進了衆人視野。
剛纔面對茉茶無動於衷的封暝,微微眯起眼眸,上前一步,將腳邊一個散落的凳子直接踢起,正對着來人飛過去。
內力激盪,凳子直接在來人面前四分五裂。
而這,也擋住了來人的腳步。
足尖點地,轉身站定,目光先是落在封暝手中的小廝身上,隨後才轉向了封暝。
“婉柔來的不及時,不知這裏發生了什麼,惹怒魔尊大人。”
婉柔姑娘,這醉夢樓中的花魁娘子,同樣也是整個醉夢樓的樓主。
蘇雲落第一次見她,她普通一隻慵懶的貓。
今日再見,便如同一根精緻華麗但銳利傷人的髮簪。
“呵,髮簪既是你的,你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陸恆之將那個劃傷了自己手套的髮簪直接亮出來,卻沒想到婉柔直接不理他,一雙眼睛只看向封暝的方向。
“魔尊大人,百宗大會跟我醉夢樓有約。”
“江湖恩怨,同我們無關,進來醉夢樓,就沒有鬧事的道理。”
“所以,還請魔尊大人把人放下。”
因爲封暝長時間的用力,手中的小廝已然快要昏死過去,婉柔話語之間有些急促,明顯也是因爲這個。
隨着婉柔的到來,一行白衣人也衝了進來,爲首,正是趙無庸。
他們負責百宗大會的監管工作,封暝在這裏鬧事,他們必然是要管的。
這麼多人,對臺上的封暝虎視眈眈,可封暝本人並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誰跟你們說,本尊這是江湖恩怨了?”
封暝的聲音懶懶響起,蘇雲落在上面看着被衆人圍起來的他,心中升起一陣陣的擔憂。
“樓主,是……是魔尊前些天丟了的東西,在我們的小廝身上看到了,這才……”
茉茶清醒過來之後,強撐着體內劇痛,給婉柔解釋了一下封暝這般的原因。
婉柔將信將疑的看向封暝,封暝直接從那小廝的懷中,掏出了一個黑銀色的物件。
“這東西,是魔教的。”
可實際上,婉柔的目光中已經帶了冷寒。
封暝手中的彈弓,黑乎乎的,點綴了銀色的紋路。
乍一看,平平無奇,可若是認真去看,便能發現其中精妙。
那彈弓繁複的花紋會隨着燈光角度的不同而呈現不同的光澤,並非普通的銀色,
泛紅手柄跟主體上用的材質也並不相同,但巧妙的連接在了一起。
彈弓頂部有黑色的寶石鑲嵌,按下去,便會彈出來一個瞄準用的圓環。
別人看不出來,可蘇雲落老遠就一眼看出來了。
這正是蘇小寶用來保護了她無數次的彈弓!
這種審美的彈弓,也就只有封暝他們的魔教能做的出來。
蘇小寶果真在他們手裏!
封暝眼角餘光看到了蘇雲落的表情,便將彈弓往回收了收。
“本尊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這百宗大會還有不準的?”
“可……魔尊,這只是個彈弓,是個小孩子物件,您說這是您的東西,未免也太過牽強。”
婉柔深深皺着眉頭,能夠看得出來,她此時內心的糾結。
只是,最終,她還是開了口。
“莫非,魔尊膝下有子,這般,這玩具一般的物件,也合理一些。”
什麼?魔尊有孩子?
可是,魔尊什麼時候成家的?魔尊夫人是誰?
婉柔這一問,直接激起了周圍衆人的議論。
這種時候,似乎封暝剛纔是不是要鬧事兒都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魔尊若是真的有了兒子,那算是個能討論一陣的談資了。
封暝皺眉,目光落到婉柔身上。
婉柔從容勾脣,既然做出了決定便不後悔。
而就在蘇雲落擔心封暝因爲這些事情被人暗中調查的時候,那男人便直接擡手,虛空拉開彈弓,以內力化氣,倚附在了彈弓之上。
“砰”
“嘩啦”
“咚!”
只一下,封暝用了極低的內力,直接將醉夢樓一根柱子上的樓梯打的七零八落。
衆人紛紛逃竄躲避,在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封暝,剛纔只是用了一個彈弓,就有如此大的威力。
“烏日谷中的能工巧匠,多的是。”
“現在,還有誰覺得,這是個孩子玩物?”
而就算真的是孩子的玩具,又跟他們這些人有什麼關係呢?
場中沉默,無人開口,婉柔倒是有心在衆人面前維護自己的小廝,可已然不敢再跟封暝爭執什麼。
倒是安王,屁顛屁顛從樓梯走了下去,非要給封暝鑑定一下。
“……哎呦,魔尊,你這東西用了怕是得好多年了,換一個算了。”
“不過他們偷東西倒是真的可惡,肯定要給一個交代。”
在楚宸的勸說聲中,蘇雲落轉身下樓,視線落在那個還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她是個大夫,剛纔封暝雖然掐的重,鬆開之後不過片刻就是可以活動自如的。
而那個傢伙,此時假裝身受重傷,並仍舊一點一點往另一個方向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