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落:“魔尊大人請喝茶,涼了燙了你請說,滿意爲止!”
封暝看着蘇雲落臉上虛假至極的笑容,抽了抽嘴角,這女人……
一旁的蘇小寶已經忍不住扶額,順便伸手拽了拽蘇雲落的衣角。
蘇小寶:孃親,你這接不到戲的演技啊!
蘇雲落恍然不覺,把茶水往封暝面前推了推。
“喝呀?”
封暝自巍然不動,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茶水。
“燙了。”
蘇雲落握着茶杯的手一緊,臉上的笑容沒有分毫變化。
“放了這麼久,是挺燙的,我這就去換一杯。”
轉過頭笑容立馬收起,走到桌邊轉了一圈,假把式的又將茶端了回來。
蘇雲落:笑話,我還治不了你了!
“魔尊大人請喝茶。”
“涼了。”
蘇雲落又如法炮製的走了一圈,受到了封暝各式各樣的刁難。
“沒味兒。”
“太濃了。”
“不想喝。”
……
在蘇雲落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趟以後,終於忍無可忍,憤怒拍桌。
“你到底想喝什麼?!”
這一巴掌把蘇小寶的瞌睡都拍沒了大半,瞬間繃直了身子,拽了拽自家孃親的衣角。
“孃親,爹爹他、生着病呢。”
蘇雲落的氣勢瞬間暖和下來,只是依舊不怎麼好看就是了。
“生病之人確實不能喝茶,不如喝些白粥?”
封暝:“不喝,沒味兒。”
“魚湯?奶白奶白的,裏面再加上兩塊豆腐,那味道簡直……”
封暝:“不喝,腥。”
蘇雲落緊緊的握着拳頭,抑制着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盡力扯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那你想喝什麼?”
蘇小寶感覺自己彷彿已經能夠看見自家孃親頭上熊熊燃燒的怒火。
於是他伸手拽了拽蘇雲落的衣袖,“孃親,爹爹、生着病呢。”
就在蘇雲落即將忍無可忍的時候,封暝終於慵懶地坐直了身子。
“我要喝雞湯,小火慢燉的那種。”
蘇雲落深吸一口氣,極力保持鎮定。
“雞湯的過程太繁瑣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市場上大約已經沒有新鮮的雞了,如果文火燉制,最少也需要兩個時辰,到時候餓着了怎麼辦?”
蘇雲落臉上笑嘻嘻心裏MMP,大晚上的喝雞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本尊等得起。”
蘇雲落再度攥緊了拳頭,“做完了半夜也等得起?”
封暝好整以暇的撫平了衣袖,“等得起。”
蘇雲落咬牙切齒的聲音,一旁的蘇小寶聽得清清楚楚,小心翼翼的又拽了一把她的衣袖。
“孃親,爹爹他、病着呢。”
蘇雲落猛的站起身子,做足了勁頭就往外面跑。
“我現在給你做!”
好在客棧的廚房裏食材都是新鮮的,做飯的東西也都是現成的,蘇雲落很快處理好了雞,放入燉盅中,這才匆匆返回了屋內。
小包子這段日子在城外鍛鍊得狠,每天早早回來就睡了,她剛剛看的分明,小包子已經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等回到屋內的時候,卻安靜的只有燭火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封暝靠坐在牀榻上,身旁躺着已經睡熟了的小包子,這和諧的畫面讓蘇雲落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再看封暝,線條分明的臉龐,清晰的下顎線一直延伸至衣領內,讓人想要不停探究,髮絲垂順,活脫脫……人模狗樣。
封暝不找事的時候看着其實也是心曠神怡的,至少顏值可以吊打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
蘇雲落盯着父子二人看了許久,直到與封暝對視。
“小寶睡了?”
“嗯,”封暝從喉間發出慵懶的迴應,順便點了點頭,“你走了以後就睡着了。”
蘇雲落抿脣,伸手搭上了封暝的腕。
脈象不再虛浮無力,但也比較紊亂,如果好生調養也需要時日方纔能恢復之巔峯。
眉間染上了幾絲愧疚,蘇雲落將診斷結果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封暝。
結果封暝出乎意料的沒有刁難,反而挑了挑眉。
“醫術不錯,十日,很快了。”
蘇雲落絲毫沒有被誇讚的高興,反而是低垂了眉眼,良久纔出聲。
“封暝,你能同我講講,和你父母有關的事嗎?”
她實在是不明白,眼前的魔尊和書裏的魔尊沒有半分相像,雖然看起來冷酷無情實際上卻十分別扭,即使是關心的話說出來也帶着刺。
但這並不能阻擋蘇雲落看清封暝的本質,他就是一個口嫌體,正直的傲嬌魔尊。
如果他的父母都是人人喊打的反派,又怎會教出這樣的孩子?
上次在白山迷霧裏聽過封暝提過幾嘴,現在她倒好奇起來了。
而封暝聽到蘇雲落的提問,淡淡笑了笑,眼底深處有一閃而過的懷念。
“魔教有三處寶地,你聽過嗎?”
蘇雲落不知他爲什麼會提起這個,只是點了點頭。
“知道,寒天洞,寒玉牀,還有……血泉,不是說這些對修行之人大有裨益嗎?”
或許是錯覺,蘇雲落看到封暝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
“對修行之人大有裨益?呵,修行之人,若敢踏入這三處寶地半步,就會立馬經脈衰竭而亡。”
蘇雲落:?
“這些地方雖然看起來都是寶地,但是和那些正派之人修行的功法不同,並且互相排斥,這也是我父母一直不願意讓他們接近這些地方的原因。”
蘇雲落倒吸口氣,沒想到這些已成定局的祕辛中還有這樣不爲人道的事情。
“那爲什麼要任憑他們誤會下去?”
封暝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
“他們是真的不知其中真相嗎?只是不願就此罷休而已。”
只一瞬間蘇雲落就明白了封暝話中的意思,這些正派之人,還真是虛有其表啊。
即使封暝的父母以前澄清了這些事情,估計正派的人也不會停下跑伐的步伐,畢竟這種東西只有放在自己手裏才最好。
蘇雲落莫名生出了些無力感,或許這世道真與世人想象的不同。
正派名爲正派,卻也只掛了那麼一個名頭而已。
魔教雖爲反派,但恰恰是他們才做着那些正派不屑做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