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蘇雲落徹底消失,那麼尊上身上的媚蠱就會迎刃而解,這個女人也再也不會成爲她的障礙。
在葉沉魚的催促下,趙無庸選擇今晚動手,但條件就是今晚要進行交易,葉沉魚不得已,只能將蘇雲落並重垂危的消息告訴封暝。
本以爲他會在天一宗待上一段時間,誰曾想天色剛要擦黑人就已經回來了。
東窗事發之時,一向冷靜的葉沉魚也不知如何作爲。
“尊上,屬下……”
封暝站起身子,負手而立,雖看不出怒意,可話中卻全是怒火。
“本尊最討厭背叛,也瞧不得滿口謊言之人,說吧,爲什麼要拿地圖?”
葉沉魚將羊皮卷緊緊捏在掌心,指尖幾乎要穿透堅韌的羊皮。
“屬下在做忠於魔教之事,不認爲有錯處。”
封暝輕嗤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偷走魔宮地圖交由他人,也是忠於魔教之事?”
葉沉魚卻搖了搖頭,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表情。
“並非如此,屬下會給那人假的地圖,但爲了要讓那人信服,屬下必須營造出魔宮地圖丟失的假象。”
封暝點了點頭,終於轉過身來打量着葉沉魚。
“想法不錯,但是交換條件是什麼?你給他地圖,他爲你做什麼?”
“殺人嗎?”
這句話似乎點燃了葉沉魚,她的驚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嫉妒。
“尊上被媚蠱折磨,隨時都有可能……屬下不願看尊上如此,只能從根源解決問題。”
話音剛落,葉沉魚就被封暝掌風掀翻,重重的撞在門上。
“讓你暫管魔宮,不是讓你替本尊做決定,葉沉魚,你好大的膽子!”
葉沉魚卻梗着喉嚨,絲毫不肯低頭認輸。
“屬下所做一切,皆是爲了尊上,爲了魔宮,從未有過二心!”
“反倒是尊上,爲了一個女人挑起與正派之間的戰爭,內亂尚未解決,卻又添外憂,讓魔宮弟子如何信服?”
“尊上爲了一個女人疏遠宗門,讓屬下等寒心!”
一串話是葉沉魚滿心的不滿和嫉妒與憤怒,卻不曾想封暝連眉頭都沒擡一下。
“本尊一早就說過,蘇雲落只是他們討伐魔宮的一個理由而已,沒有蘇雲落也會有別人,沒有這件事也會有別的事,只要他們的野心猶在,這件事就永遠都層出不窮。”
“你作爲右護法,不想着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卻將自己的個人情感代入,不惜竊取魔宮地圖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不僅失職,更是背叛。”
封暝從未對葉沉魚,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也從未說的這麼重過。
葉沉魚絕望地癱坐在地上,雖說還能狡辯,但知自己今日被抓包,已經沒有了任何翻身的可能。
“即日起,你自己離開烏日谷,從此以後再不是魔宮之人,與本尊更是再無任何關係!”
葉沉魚終於慌了,帶着渾身血跡膝行向前,抓住了封暝,一抹黑金色的衣襬。
“尊上,屬下所做,一切皆是爲了魔宮,還請尊上看,在屬下爲魔宮兢兢業業的份上放過屬下這一次,屬下定會彌補措施,不會讓魔宮造成半分損失。”
巫言跟着進來,臉上是複雜的情緒,想要將葉沉魚扶起來。
“你不該這麼做,就算不是蘇雲落,也不會是你。”
葉沉魚像發瘋一般甩開了巫言的手,眼神中全是怨毒。
“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巫言,隨即將已經重傷的葉沉魚打暈,收拾了些細軟,吩咐人將她送出烏日谷。
兩人身爲左右護法,待在一塊兒的時間並不短,巫言也知道葉沉魚這要強的性子,卻沒想到她會因爲嫉妒而做出叛亂之事。
他和封暝一樣,從來就不會心軟。
……
另一邊,蘇雲落快速睜眼起身,直接從牀榻上一躍而下。
眼神觸及到來人的時候,卻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是你?你現在……不應該是個廢人嗎?”
掀開帷帽,趙無庸又露出了自己那張儒雅的臉,和之前蘇雲落見過的,消沉不得志的人完全不同。
原來是裝的。
趙無庸聽完蘇雲落的話也是爽朗一笑,只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顯然也是不想被人發現。
“廢人?天一宗這樣天才地寶的地方,還治不好一個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廢掉了武功的人嗎?”
蘇雲落渾身警惕,離趙無庸十步開外,渾身緊繃。
而趙無庸卻像沒事人,一般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又爲自己倒滿了茶水,一飲而盡。
“師妹坐,咱們許久沒見,該聊聊。”
蘇雲落:坐就坐,誰怕誰!
眼看着趙無庸沒有動手的意思,蘇雲落這才坐在了他對面,不過依舊隔得老遠。
藉着桌子的掩飾,蘇雲諾捏了捏手中藥粉,若是趙無庸敢暴動,她就能直接揚飛藥粉,讓趙無庸一時半會兒無法視物。
而趙無庸則是輕笑一聲,直截了當的開口。
“那茶,小師妹根本沒喝吧?”
雖說已經猜到那毒是趙無庸下的了,可是等他親口承認的時候,蘇雲落還是難免覺得驚訝。
“你就這麼承認了?”
趙無庸聳聳肩,“有什麼不敢承認的?茶裏又沒毒。”
蘇雲落睜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怎麼可能沒毒?”
趙無庸嘆息,將真相緩緩道來。
“看起來有毒,聞起來有毒,喝下去卻是沒毒的,這只是緩兵之計,目的是拿到魔宮的地圖。”
“小師妹可知魔宮有人願意用地圖來買你的命,即使這樣也要對那魔尊死心塌地嗎?”
蘇雲落捏着藥粉的手凝滯,已經猜到了這人是誰。
如果真的如此,那麼她是否得逞?趙無庸是否已經拿到了魔宮地圖?
隨即蘇雲落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滿臉怒容。
蘇雲落:好傢伙!一整個天一宗都在做戲?
蘇雲落看向趙無庸,後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你們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如何擔得起正派之名?”
趙無庸笑了笑,仰起頭將清亮的茶水一飲而盡。
“正派的目標就是除掉爲非作歹的邪教,至於用了什麼手段又有誰會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