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趟這麼順利。”
蘇雲落忍不住低喃,朝着那株鮮豔欲滴的雪靈草伸手而去。
“小心!”
封瞑的聲音裹挾着急切的關心,將蘇雲落攔腰抱了回來。
而剛剛雪靈草的位置上,赫然出現一條瞳光幽綠、吐着信子的毒蛇。
蘇雲落只覺心驚,“這也能養?”
封瞑帶着她極速後退,直至進了屋子才覺得安全些許。
“這裏這麼多藥草都是天材地寶,卻能安然無恙的生長到現在,應該就是這條蛇的功勞。”
蘇雲落不置可否的點頭,“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有這個東西,我怎麼拿到雪靈草?”
這蛇一看就不是凡物,否則也無法護着院子裏的衆多藥草。
那他們想要拿到也同樣難如登天。
“本尊倒是聽雲老提過一嘴,這蛇名喚碧水蛇,喜食各種毒素,若是我們手上有它想要的東西,或許能做個交換。”
蘇雲落:和蛇做交易,你確定?
然後就看着那雙幽綠瞳孔內帶上了一絲獨屬於人類的複雜情緒。
蘇雲落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敞開後朝着碧水蛇揚了揚。
“這雖然不是什麼頂級毒物,但也是上百種毒素混合製成,尋常人聞之斷氣,怎麼樣?”
碧水蛇吐吐信子,朝着二人的方向游過來。
“丟出去!”
封瞑輕聲,然後抱起蘇雲落,趁着碧水蛇吸食毒粉的空擋帶着她到了雪靈草面前。
“快動手,這蛇雖然通人性,可到底是個牲畜,難保等會會出口傷人。”
蘇雲落知道輕重緩急,當即從身上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打開裏面還冒着絲絲冷氣。
然後直接採下雪靈草花蕊放入其中。
“還有幾株,林羽也用得上。”
蘇雲落說完就要去採,可碧水蛇已經迴轉。
“來不及了,走!”
蘇雲落盡力採了自己面前的所有藥草,然後被封瞑帶着離開,即使如此,封瞑的衣襬還是被碧水蛇的唾液沾到,很快腐朽破敗。
“放我下來,需要立馬把你這身衣服脫了損毀。否則這山裏的所有生物都要遭殃!”
碧水蛇毒,無色無味,卻沾之中毒,散發的味道也會讓人有各種不適。
……
蘇雲落回來的比預想的時間早了不少,只是掂量着拿回來的藥草,多少有些沒底。
林羽的寒毒之所以無人能夠根治,就是因爲其霸道的的藥性,所以蘇雲落即使有合適的方法和藥材,也無法做到十把握。
她嘆口氣,換上輕鬆笑容推門而入。
林羽已經去了書桌上,俯身寫着什麼,他的臉色依舊是病態的蒼白,偶爾握拳輕咳幾聲,好似就要斷氣一般。
“大冷天你不躺牀上,不要命了?”
林羽眼中有顯而易見的驚喜,隨後就被按捺住,痞痞地一挑眉。
“這麼快就回來了?挺順利的嘛。”
蘇雲落看了看被林羽捂的嚴嚴實實的宣紙,覺得空氣中漂浮着一股八卦的味道。
“寫的什麼?還不給人看?”
林羽好整以暇將紙疊的四四方方塞進懷裏,聞言眉頭都不皺。
蘇雲落:?您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我把需要的藥材都帶回來了,馬上就可以準備給你根治寒毒。”
蘇雲落皺眉,看着林羽孱弱的身體有些欲言又止。
反倒是林羽一眼就看穿,自顧自走到牀榻上躺下,覺得凍僵的身體溫暖了些許,這纔開口。
“有什麼話就直說,難道還有比現在更差勁的消息嗎?”
反正總是要說的,早說晚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次雖然藥材齊全,可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有不測,你可能會五毒攻心,當場斃命。”
林羽微微一滯,隨即笑的灑脫。
“那又如何?”
蘇雲落看出了他的不在乎,索性也不再勸,轉頭下去熬藥了。
畢竟林羽的身體現在多拖一天就會多失去一分勝算,還是要早日動手的好。
而在蘇雲落離開以後,林羽又從懷中掏出了疊了四四方方的紙,珍而重之的展開。
“臨走之前,我是否該將我的心意說明?”
……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滿頭是汗的蘇雲落,就端着那碗藥走了進來,只是猶豫着,沒有遞給林羽。
“你想好了嗎,有可能喝下去你就當場斃命了,生死在一念之間。”
相較於蘇雲落的畏畏縮縮,林羽顯得十分灑脫,蘇雲落話還沒說完,他就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苦澀的藥汁順着喉嚨流淌至體內,帶着一股火辣辣的痛意。
幾乎是在一瞬間,林羽的嘴角就溢出了一抹黑血。
“這些都是正常反應,你若是能熬過去,就是涅槃重生。”
蘇雲落眉頭落下不忍,擡起帕子幫他擦去了嘴角血跡。
而林羽卻一把握住了蘇雲落潔白的手腕,力道之大,讓蘇雲落都不得不爲之皺眉。
“剛剛我遺書寫了什麼,你想看嗎?”
林羽說話的時候盯着蘇雲落身後站着的蘇小寶和竹心,蘇雲落會意,轉頭讓二人出去。
“現在有什麼你都可以單獨說了。”
而蘇小寶一出門,便撞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赫然是戴上了面具的封暝。
“鳳公子!”
竹心驚喜的呼喊還沒出口,就被封暝放倒。
“噓!小寶別說話,我來看看你孃親。”
人精似的蘇小寶哪還有不明白,當即和自家爹爹頭並頭,躲在門口偷聽。
屋內林羽思索再三,覺得自己現在告白完全是道德綁架,如果今日真的是自己的死期,那麼說出來豈不是給蘇雲落添堵?
自嘲的笑了笑後,林羽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可是五臟六腑的疼痛還是讓他忍不住眉頭深鎖。
“關於蘇長天的事,你知道多少?”
蘇雲落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林羽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什麼意思?你也知道我已經不在天一宗五年了,對他的瞭解少之又少。”
林羽悶哼一聲,顯然極力忍受着痛楚。
“你可知他書房有一密室,修煉着不可告人的禁術,我懷疑他就是當年,震驚江湖魔教慘案的始作俑者。”
屋外,蘇小寶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戰爭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