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風颳得臉生疼,許景之突然有些後悔當初勸着王小悅留在軍中。
“再忍一忍,等過了這裏就好。”
王小悅雖覺得冷,倒也可以接受,經過半多個月的顛簸,反倒是適應了疲憊。
此情此景,不免讓她再次想到之前那些災民們。
“此處,怕是常年鬧饑荒吧。”
畢竟,就算放牧,光靠這些低矮的灌木也撐不了多久。
“此處只是官道,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生活。”
“有人試過,在這裏很難尋得水,所以我們得加快行軍。”
王小悅驚訝不已,找不到水源,卻沒有成爲沙漠,倒也難得。
無意間,見山丘上又無數身影飛身而至。
如此悄無聲息,動作迅速,眨眼間就已經到了跟前,士兵們迅速戒備。
將軍手握長劍,冷聲問道:“膽敢攔截軍隊,來者何人?”
“此處經常有山匪出沒,未發戰事前,不少商隊都在此被劫,沒想到會這麼大膽?”
王小悅以前從商人口中聽到一些傳言,沒想到真被他們給遇到了。
不過,看這些人施展輕功而來,顯然都是個中高手,不免有些疑惑。
對方無人回答將軍的話,爲首的兩位匪徒對視一眼,提刀飛身向他們砍來。
“保護將軍。”
有下屬喊了這句,但同時也有更多的人向許景之靠攏。
身前的士兵在那些匪徒手裏,竟然過不了一招,很快就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許景之面露寒霜,將王小悅藏至身後,眨眼間就已經有人攻到他面前來。
“小心。”
王小悅喊了一聲,她時不時的偷襲,不但沒有成功,反倒差點被傷。
如此證明,這些人的武功必定在她之上。許景之將她緊緊護住。
數招下來,發現這些匪徒不但武藝高強,更是訓練有素。
不免猜測這些人是專門對付他而來。
如此多的高手,就連將軍與他對付起來,都稍顯喫力。
只得對王小悅道:“小悅,你隨將軍先走,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只要她離開,至少,可以讓他沒有顧忌,專心對付這幫人。
邊與匪徒過招,邊向將軍的方向靠攏。身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絕大多數都是他們的人。
將軍急道:“這些人武藝高強,只你恐怕難以對付。”
“至於王軍醫,可以讓親衛護着先走,我留下來幫你。”
怕稱小王爺會暴露他的身份,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規矩。
“我身後還有那麼多人,將軍帶小悅先走,我會盡快與你們匯合。”
許景之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將軍十分無奈,只得聽從命令。
那些匪徒也似真的只爲對付他似的,竟然縱容將軍帶着王小悅離開。
許景之見此,心裏偷偷鬆了口氣。
只要這些人只是針對他的,那他解決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有士兵聽命,左右包抄匪徒,且戰且退。”
如此一來,既能困住敵人,又可減少傷亡。
可普通士兵,又怎會是這些高手的對手。
那方向,竟然是向着將軍與王小悅的方向而去。
許景之駭然,不顧自身危險,同樣飛身前往相救。匪徒首領見他中計,不免面露得意。
“之前就見小王爺護得緊,此時又這般在意,那身材嬌小的男子,怕是個嬌美人。”
他說得明目張膽,許景之也顧不得許多。
匪徒引他過去相救是真,但這些人會對王小悅下殺手也是真。
一劍擋了匪徒的攻擊,卻有人不斷的向他攻過來。
那些匪徒離王小悅也越來越近,許景之心急如焚。
“你們要殺的人是我,又何苦牽連無辜?”
話語間,高手已過數招,也有人在他發狠的還擊下受傷,或倒地身亡。
匪徒首領見此,不得不嚴肅起來,對許景之更是全力拖住。
他們都想借此來找破綻,只等許景之越急,才越有可趁之機。
漸漸的,已有人將王小悅與將軍隔離開來。沒有了他的保護,她變得不堪一擊。
眼睜睜的看着那收割性命的刀向她砍來,王小悅大腦中一片空白,只聽“嗤”的一聲。
又聽將軍喊了一聲:“王爺。”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倒是原本要殺她的人,“砰”的一聲倒地。
一柄長劍從身後沒入,直至胸前。
王小悅剛回過神來,將軍已將許景之帶到她的身邊,那滿身的血,刺紅了她的眼。
“王軍醫帶小王爺先走,快。”
只撂下一句,轉身去攔匪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許景之跟着她步伐踉蹌,可她卻不能停下。
也不敢回頭,怕自己會看到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只帶着他拼命奔逃。
又怕那些人會追上來,只恨自己只有一雙腳,不能帶着他跑得快些,再快些。
只是許景之的頭似乎越垂越低,王小悅只得慌亂大喊。
“許景之,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
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也不敢停下來查看他的情況。
感覺到她的驚慌,許景之虛弱開口,“我沒事,將我放下,你先走,不然會連累你的。”
王小悅本想說不要說胡話,到了嘴邊卻成了。
“沒錯,就連你出事也會讓我給你陪葬,真不想連累我,就打底精神來。”
許景之啞然失笑道:“傻子。”
她突然覺得眼睛模糊了不少,用力的擦了一下,道:“你纔是傻子。”
那柄長劍,他可是從不離身的,可是爲了救她,卻舍了原本可以保自己命的東西。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從跑到儘量加快腳步。
再到連擡起腿都覺得非常困難,她還是咬着牙堅持往前走。
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帶着許景之倒在一處山坡上。
王小悅待自己呼吸平緩了些。
說道:“此處四面是山,他們要想追上我們,怕是容易迷失方向,我們可以在此歇歇。”
卻沒有人迴應,許景之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天色漸暗,爲他包紮好傷口後,想去尋些水來。
又怕這山上有狼,只得靠着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