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私制火石,可以直接排除火頭軍,卻也有混淆視聽的可能。
“火頭軍也查一下,主要是製造火石的用具,只要是相似的工具,通通上報。”
聽令的士兵頓覺發苦,火頭軍營裏基本人手一對火石。
要是查非得都抓起來不可,好在查的不是火石,而是製造火石的工具。
“是。”
領頭士兵領了任務,帶着一隊人馬又對火頭軍營一陣搜查,還是一無所獲。
得到這個答案的許景之頓感失落。
照着這樣下來,人沒找到,巨大的動作怕會把衆人鬧的怨聲一片。
好在火頭軍與軍醫營調查了,範圍再一次縮小,可以確定在普通士兵身上。
包括今天去搜查的士兵,都有可能是奸細。
至於是否自我包庇,他倒是不害怕。
畢竟不是一個人搜查,而是一整隊,若想在這期間動手,便會被同隊發現。
這種小問題,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他該考慮的是如果對整個軍營下手,如此大面積的搜查,會不會造成惡劣影響?
造成之後又該如何安撫?
“你怎麼了?”王小悅看完今日發現的線索,沒有絲毫眉目。
失落擡頭正好看見他滿臉糾結,忍不住詢問。
等許景之將自己的顧慮說一遍,她立馬就懂了。
“搜查一遍並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只要抓住兇手就能安撫人心。”
“該顧慮的是如果抓不到,白白鬧騰一場,這樣該如何跟大家解釋?”
說來說去,就是怕人人都陷入驚恐,於戰事不利。
“查吧,後果等走到那一步再說!”如果因爲顧忌這個不去查的話,那王金清就沒救了。
他都這樣說了,別人肯定不會有異議。
按照他所說的,軍營的每一個房間都進行了排查。
只是這個工作量太大,不是一日兩日能完成的。
三日之後,被派去調查軍營的領頭士兵前來彙報情況。
“啓稟王爺,軍營內所有營帳都一一搜查過了,並未發現異樣!”
真是活見鬼了,那他們做了那麼多,豈不是白費?
王小悅一時無語住,在一側沒有說話。
“在排查期間,有沒有發現有人曾試圖阻止?”
許景之就不相信了,真的一點痕跡都不留給他們嗎?
“並沒有誰站出來阻止,但是……”領頭士兵說在這裏突然停頓了一下。
這讓王小悅重新燃起希望,滿眼期待的望着他:“你是不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調查所有營帳後,確實沒有發現異樣。”
“但在這期間有一個普通士兵曾欲言又止,我追問過,但對方說沒事。”
要是要細說起來,就只有這一點異樣。
雖然領頭士兵一副不太可能的樣子,但兩人還是想細究一下。
“去把那個普通士兵帶來,注意保護他的安危,以免半路衝出不該衝出的人。”
若是那普通士兵真有話說,恰恰又威脅到兇手,他的處境便十分危險。
此時應該牢牢看護。
領頭士兵表示明白,伴隨着護甲發出的聲響離開主營帳。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他就帶着普通士兵進來。
“不必顧慮別的,知道什麼就說出來,若是有用,重重有賞,當然、如果沒用也沒關係!”
有許景之這番話墊底,普通士兵也不再顧慮,將一直憋在心中的話說出來。
“屬下的同鋪之人,這幾日的行爲十分古怪,而且他還受重傷了。”
“但是每日都早出晚歸的,之前的話我猜測他是去看傷了。”
“可這幾日因爲糧倉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軍醫對他這種快好的傷不會勒令他一定要去,但今日他還是打早出去了。”
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也是目前唯一一個接近兇手的線索,哪怕只是懷疑,也要全力排查。
“你重新帶人去搜查一下他們的營帳。”
“尤其是貼身之物,一定要細緻翻找,不要漏掉一絲一毫的痕跡。”
領頭士兵得了命令,再一次出發去那間營帳搜查。
在一通翻找之後確定沒有問題,纔回到許景之身邊覆命。
“難道只是巧合,一切都是我們想多了!”
得到這樣的答案,他不免失落,因此陷入自我懷疑。
“恰恰相反,他的隨身之物太乾淨了。”
“軍營上下哪個士兵私有物裏面不是藏着些小東西。”
“偏偏他這個只有衣服,並無它物。”
“就連一件寄託家人相思的東西也沒有,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王小悅提出相反的意見,她覺得這件事情跟這個士兵脫不了干係。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許景之肯定是要重視起來的。
“去把人找出來,只要能找到他,不惜再次翻遍軍營上上下下。”
有他這句話,領頭士兵擼起袖子,便大刀闊斧的出發了。
這一通翻找花費了不少時間,眼看着白日變成黑夜,那士兵還沒有找出來。
衆人不免有些煩悶,更多的是擔心,不會給他跑了吧?
“回稟小王爺,還是沒有找到人,如果還要繼續找的話,只有去軍營周邊搜尋了。”
也就是說人在軍營消失了,他的消失讓他們更加堅信糧倉失火的事情與他有關係。
“罷了,你們都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今日折騰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找到有可能是兇手的人,卻偏偏消失了。
這事擱在誰身上,誰都難受。
回想昨夜心情煩躁時,他就想出去散散步。
跟着月色來到了山丘上,看着扎堆的營帳發呆。
突然,一陣風吹過,他好像看見一個人影,從左側軍營後面一閃而過。
頓時神情緊張追了上去,等跑到軍營後面,才發現那不是人影。
而是一塊碎布隨風吹起,又因爲夜色視線模糊不清,被他錯認爲是有人影一閃而過。
鬧了個烏龍,他心情更煩躁了。
轉身離去之時,他突然扭頭把目光定在碎布上。
“這種材質的布料,怎麼看着很熟悉呢?”
好像是每個傷兵休息的時候穿的,因爲款式寬鬆便於救治,是特意定製的衣物。
聯想到有可能是兇手的,他拿着碎布去找王金清。
讓他看看這個顏色的衣服是否和那日引他出去的傷兵衣服顏色相同。
如果是、可以由此確認他消失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