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當下時局緊張,一舉一動都得小心,還派人來和她互通消息。
“我知道了,公公先走吧,一會兒被人看見,解釋倒是好解釋。”
“但因爲我現在的身份,你免不了受累一番。”
若是有人調查她,纔不管公公無不無辜,先把他抓了去嚴刑拷打一番。
“多謝王小姐體諒,奴才這就走!”
他入宮並非只完成關於王小悅的事情,自然也不想在這裏栽了跟頭。
等人走了,王小悅纔回太和殿去。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遠去的太監突然回頭衝着她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
因爲她不知道,許景之此刻正在太和殿面見皇帝。
他回了上京城,自然要找皇帝報備,不然被有心人知道了,污衊他謀反都有可能。
“你倒是膽子大,私自回京,還敢跑到朕的面前來!”
皇帝身體好了,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對於他私自回來的事情沒有深究。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帝笑着點點他。
“你啊你,朕罰你你就真心改嗎?說說正事吧,南川與北境的戰況如何了?”
雖然一直有書信來往,但信裏的隻言片語,終究沒有他親自說的清楚。
“南川有之前那一戰,敵軍氣勢大跌,後有猛將鎮守,不算問題。”
許景之見他沒罰,很平靜的坐了回去,那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換誰今日都得掉一層皮。
“那北境呢?”他沒有兩個連着說,皇帝猜測北境的事情更加複雜。
“北境有蔣將軍鎮守,自然也沒問題。”
“只是敵軍人手偏多,而且領將極其狡猾,蔣將軍在他手裏沒討到多少好處。”
許景之如實說,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虛構。
皇帝聽的直皺眉,但很快恢復情緒。
“朕還沒有問你,你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有什麼趣事都給朕說說!”
皇帝喜歡聽他講自己的事情,順便從故事中分析情況。
許景之自是清楚,簡短說私事,更多講關於戰鬥的事情。
“哈哈哈,你倒是聰明,行事也果斷,不愧是朕看重的人!”
聽他講完南川、北境的戰爭,皇帝很是高興,有種自己也上戰場的錯覺。
“說說吧,要什麼賞賜?”
皇帝主動提出來,許景之立馬就想到了婚約之事,身形微動,還未開口,就又被打斷。
“不對,你私自入京,還想挑選賞賜,這是萬萬不可能的,朕挑件東西給你就是了。”
許景之冷着臉坐回去,不是氣皇帝出爾反爾,而是氣自己做事情慢一步。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朕重病未愈,極容易困頓,想休息,你就退下吧!”
許景之見他眼白血絲許多,不再叨擾告退。
出了太和殿,正好跟王小悅迎面撞上,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彼此此時的心思。
“王大夫,你來了,但不巧了,陛下剛剛歇下,你要不要去偏殿候着?”
她走到太和殿門前,被太監攔住,準備說出口的措辭瞬間憋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陛下醒來,請立即通知我!”
說完這句話,她匆匆離去,跟上許景之的步伐。
這裏少有人至,若是有人來,聽着聲響,也有時間躲進許多遮蔽的地方。
“你怎麼進宮了?你從戰場私自回來,是違抗軍令,就不怕皇帝判你不敬之罪?”
一見面,她就劈頭蓋臉一頓說,就希望他能長長記性,別這般冒險了。
但彼此心中都含着久別重逢的欣喜。
因此,許景之嬉皮笑臉的跟她說:“你這是在擔心我吧!別否認,你可太明顯了。”
王小悅笑了,實則咬牙切齒。
“你可真會抓重點。”
“好了,我有分寸,況且陛下也沒治罪我,倒是你,在宮裏還自在嗎?”
自在?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不會宣之於口。
“你對幕後之人的線索拿到多少了?”一直沒有進展,她們冒險回京豈不是白回來了。
“有些,但是朦朦朧朧的,你在宮裏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相信任何人!”
說到幕後之人,許景之也凝重了表情。
兩人就這般聊了會兒,知道這裏不是聊天的地方,簡單說幾句就分開了。
臨走之時,許景之將她拉住。
“陛下賞賜了我,因爲私自回京,我不好提退親的事情,只能再委屈你些時日。”
這事他本可以不說的,但覺得事事都不能瞞着她。
這段一根線繫着的感情纔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王小悅自然掙脫了他。
“你我之間沒有誰委屈了誰,我入宮只爲天下百姓,其次纔是報恩於你。”
她的態度一如既往,並非非他不可,若有自然形成的另一段感情,她會走出去的。
但這話她說不出口,至少目前她對他仍舊有別樣的情愫。
說出來騙不了任何一個人,包括自己。
“好、還有對不起。”他說完放手離去。
王小悅走了幾步,回頭看着早已沒有人影的巷子,沉思半晌。
她或許沒有完全走出去,但他絕對不可以再耿耿於懷了,當下是黎明百姓更重要。
他若爲一己私利,叫人知道了軟肋,很容易被拿捏的。
勸肯定沒法勸說的,因此她一路走一路傷腦筋。
“臣女拜見小王爺,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許景之剛剛走到出去的第一道宮門口,就被袁家二小姐攔住了去路。
看見她出現,許景之只覺得頭疼。
“哎,小王爺等一下。”
許景之直接不搭理準備離開,卻被她火速纏上來,攔住了去路。
“本王以爲之前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只是個誤會。”
“袁二小姐的家室,學識都是上上好,何必讓本王耽誤了!”
袁家二小姐卻不這樣想。
“小王爺之姿,上京城有誰不慕?更何況您是臣女未婚夫,哪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很難得的,今日的袁家二小姐硬氣起來了。
一個時辰前,她得了消息就匆匆趕來,又怎會是他破盆冷水就能熄滅了的。
“請自重!”
許景之因爲想着侯爺的話,一直沒說重話,導致他們在這邊不停拉扯。
而王小悅走在高處,正好把遠處的一切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