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來了，陛下剛剛睡下，我已經診好，嘔吐是氣候突然炎熱所致，不必擔心。”
他先打了聲招呼，隨即阻止他們進去的動作。
“這樣啊，既然院正診斷好了，我們就不班門弄斧了。”
王金清收回要進去的腳，站在門口跟院正說話。
“你們也查了幾日，可查到關於陛下病情的來源了嗎？”
院正一邊寫着藥方子，一邊詢問他們。
院正問的是除了乾嘔外的其他病症由來。
王小悅上前一步，笑着道：“還未，但很有可能是肺癆的後遺症，我們已經在查藥書了。”
院正點點頭：“既然一開始就是你們接手治療陛下的，我也不插手此事的後續。”
“但是關於陛下的其它病症，得由我來接手。”
王小悅表示理解，自古院正只爲陛下一人服務，她們出現，已經搶走他很多風頭了。
要不是對方大度，該吵了好幾架。
“嗯，藥方子開好了，我就先回太醫院，你們要一起還是等陛下醒了再給他斷斷？”
王小悅果斷搖頭：“皇后娘娘今早讓我去請平安脈。”
“我想着先來陛下這裏再去她那裏，既然院正處理了，我就直接去皇后娘娘那兒。”
院正沒說話，向她們點點頭就走了。
等人走後，王小悅和王金清並排朝皇后寢宮去。
“剛剛你怎麼攔着我不讓我實話實說啊？”
皇帝中毒是大事，院正作爲太醫院第一人，應當知道。
但他也知道王小悅此舉一定有她的想法，所以沒有戳破她撒謊。
“這事再等等，我在想要不要先告訴皇后娘娘！”
皇后確實讓她去請平安脈，但這事該不該說，她還有些猶豫。
王金清微微一笑，“莫非你懷疑皇后是投毒者嗎？”
王小悅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傻啊！那慢性毒極難察覺，我們沒有查出毒源，皇后能相信我們說的嗎？”
王金清這下明白了，短暫的糾結之後，鄭重道：“告訴皇后娘娘吧。”
“不管她信不信，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兜不住！”
他們只是兩個微不足道的太醫，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這事還得讓上位者來安排。
若是東窗事發，皇后懷疑他們別有用心就麻煩了。
王金清說服了她，兩人來到皇后寢殿，先恭恭敬敬請了平安脈。
“皇后娘娘，此脈微臣希望單獨告訴您！”
她從把脈開始，眉頭就皺着，衆人也跟着提着一口氣。
莫非皇后身體出了狀況？這可不得了。
皇后也一臉嚴肅：“本宮這是怎麼了？”說話的同時，她擡手揮退隨身侍候的宮人。
等所有人都走後，王小悅兩人退一步跪在地上。
“請皇后娘娘贖罪，微臣騙了您。”
“您的身體並無大礙，微臣私下裏要說的是關於陛下的病情。”
皇后先是一愣，不知道她們耍什麼花樣？
可隨着她話音全部落下，愣愣的表情逐漸被寒霜替代。
“陛下怎麼了？肺癆不是被治好了嗎？”莫非皇帝的病情反覆，又控制不住了？
“並非肺癆，經過我們連日的診斷，發現陛下中了慢性毒藥，關鍵是我們查不出毒源！”
皇后越聽，怒火越大。
“竟然敢對陛下下手！兩位王太醫，陛下現在如何？”氣極之後，是對皇帝的關心。
“並無大礙，慢性毒最大的缺點就是毒性緩慢，而最大的麻煩是不宜察覺！”
皇后撐着太陽穴平復心情。
“兩位王太醫聽令，一定要細查此事！陛下的安危，就交給你們了！”
皇后下了令，兩人如同有了主心骨，告辭後回到太醫院制定計劃。
“能讓陛下中毒的東西，無非是他經常接觸到的，我們從這方面開始查！”
王金清率先開口，先給計劃定個框架。
王小悅填補：“陛下中慢性毒沒幾日。”
“因着每日打掃，這毒需要日日下，所以經常出入太和殿的嫌疑最大。”
他下意識看向她，引的王小悅擡手就是個腦殼蹦。
“好了，別在這裏逗樂了。”
“你知道我們都不可能，所以排除，接下來就是平日進出太和殿的其他人！”
王金清點頭，能出入太和殿的人其實不多。
“首先可以排除各位大臣，他們不是日日都能進太和殿論談。”
“眼下只有太監、宮人嫌疑最大，因爲他們有很好的機會接觸關於皇帝的任何東西！”
王小悅認同：“目前來說，你這個推斷是對的。”
“等晚些時候給陛下看診，我們去套套話，看看誰最可疑？”
黃昏落到山頭，留下一抹彩霞染紅天邊。
兩人提着箱子出現在太和殿，太監通傳之後，她們像往常一樣進去。
“你們不必日日來請脈！”
“院正也是每日都來看，朕依舊如此不變，難道你們能看出花來？”
雖是抱怨的話，但皇帝沒有真的抱怨，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
王小悅把脈的手一頓，擡頭看了皇帝一眼。
“怎麼？莫非朕的身體真的出事了？”見她有異樣，皇帝心裏忐忑。
“回稟陛下，您的脈搏一如之前，微臣剛剛走神，還望陛下贖罪！”
皇帝鬆氣，想罵她嚇人，又捨不得。
畢竟她們把他從鬼門關里拉出來，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既然沒事，就別人嚇人了，趕緊回去。”
把他們趕走，皇帝繼續處理政務。
王小悅一邊往外走，一邊詢問引路公公：“院正是從何時開始日日來給陛下請脈的？”
公公稍稍回憶一下就想起來了。
“就在五日前，奴才記得院正纔剛剛回宮，簡單收拾一下就來請脈。”
太監說着好奇的看了一眼她們，心裏想着‘怎麼突然開始問起這事？’
“多謝公公，聞院正母親病了，聽你這樣說，應當不嚴重！”
王小悅一句話安撫住太監，叫他不要胡思亂想。
等遠離了太和殿，王金清才問：“你故意那樣問，是懷疑院正嗎？”
“突然就想到了，一會兒回太醫院，我們試探一下院正，看看他是什麼態度？”
王小悅沒有告訴他，皇后也叫她注意院正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