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悅不敢繼續逗留，將藥罐子裏的殘渣倒出來碾碎。
直到面目全非看不清樣子，才挖個坑埋在樹下。
“王太醫，您看見院正了嗎？”
等處理好這一切，就看見藥童鬼鬼祟祟的。
看見她無聲出現時，沒被嚇到，反而問她問題。
“跟着掌事姑姑出去了，你找院正有事？”
恕她直言，以他的身份，除了每日熬藥，根本沒資格見院正。
“不要，小的是想院正若是不在，趁機會趕緊跑。”
“你不知道，他剛剛知道藥罐是您留下來的時候，臉色滲人得很。”
說完他又滿臉羞愧，院正向來對他們不錯，平時交流他也挺和藹的。
他怎麼能因爲一個恐怖的表情，就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呢？
一想到這裏，他就不免心虛。
“那院正看了我的藥罐了嗎？”猜到掌事姑姑及時阻止，她還是沒忍住又確認一遍。
藥童回憶了一下，“應當是沒有的，因爲小的沒離開多久，掌事姑姑就來了。”
那便好。
院正的異常舉動加上那日許景之調查到的結果，王小悅決定徹底調查一下院正。
如果真是院正給陛下下的慢性毒，她一再延後調查他，皇帝就越危險。
查院正應當查不出什麼，他幾乎日日都在皇宮裏做事，唯一的破綻還是他母親。
她想着想着，一個人走到了王金清的屋子處，這事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怎麼了？”她猶豫之時，王金清恰巧出來。
她把自己的計劃說了，靜等他的回答。
“外出危險，我和你一起去吧，在此之前，去跟皇后報備一下。”
皇后很快得知兩人的目的，很是贊同。
她一直調查院正沒有結果，眼下有線索，自然要拉住。
“本宮下旨讓你們出入皇宮自由，不必受院正管制！”
她們出去不知多久回來，有她的懿旨在，沒人敢胡說八道。
“謝娘娘。”
離開皇后宮殿，王金清忽然想到一個一直被忽略的問題。
“萬事俱備，可院正的老家在哪兒？他的孃親又在哪兒？”
王小悅也愣住，許景之的信息裏沒說，她又不想去找他。
“我知道了！”
她突然很激動，讓他很懵逼。
“你去收拾行李，我去問位置！”
她說完風風火火的跑了。
留他愣在原地，斷斷續續道：“你、能問誰啊？不會是院正本人吧！”
王小悅找到八卦傳播者藥童，果然從他兒挖到了地址，隨即拽着王金清出了宮。
到了宮外，兩人爲了行動方便，又喬裝打扮一番。
確定不會引人注意，才順着藥童說的路線找去。
她們出宮時，沒有驚動任何人，若有人找，皇后便是很好的藉口。
因爲是皇后安排她們出去辦事，所以晚些回來也沒關係。
而且有懿旨在手，只要兩位上位者不問，他們就管不着。
兩人離開不到半天的時間，院正拿着醫書出現。
“兩位王太醫可在？”
她們倆解決疑難雜症有一手，大家遇到解決不了的偏僻症狀，基本都找她們來討論。
“兩位大人好像有事出宮了，不過沒告訴大家！”作爲八卦傳播人，藥童盡職盡責。
院正聽了他的話，很快消失在太醫院。
與此同時，李易之也知道了兩人出宮的消息。
“主子，宮裏來人說王家那兩位出宮了，行動隱祕，走了半日才被發現。”
近侍見自家主子專心逗鳥，沒有半點反應，接着把猜測說出來。
“屬下懷疑是宮裏那位露出破綻了！”這話總算讓他有了幾分表情。
“派一隊人跟上去，如果阻止不了她們知道真相，就殺人滅口！”
他做事狠辣，只要威脅到他，通通沒命活。
近侍領命，選出一隊人跟着宮裏出來傳話的去追擊王小悅兩人。
然而他們還未走多遠，就被許景之的暗衛拿下。
“焉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許客將最後一個人壓住，露出一臉邪笑。
“別貧嘴，讓大家快點穿上他們的衣服，跟上王小姐和王公子！”
許生在一側提醒他，他浪費時間被主子知道了，鐵定脫一層皮。
王小悅這邊也按照藥童所說的地址找到了個小巷子。
這裏人戶集中，要找到老太太有難度。
“找個人問問吧！”王金清提議。
兩人便分頭行動，描述院正以及老太太的事情。
“你說的是他們家啊！那家的老太太確實病了。”
“也不知道她兒子怎麼想的，明明都當了大官，還留自己母親在老家受罪。”
王小悅沒阻止大娘吐槽，能順其自然從她嘴裏知道許多消息。
“對了，你們是他們傢什麼人啊？”大娘後知後覺的防備她們。
“我們是她家兒子的朋友，特來看看老太太，可走到這巷子就迷路了！”
大娘遲疑的看了兩眼：“她家兒子怎麼沒跟着一起來？”
還挺戒備！
“我們朋友他有急事，叫我們先來看看老太太，不然我們怎麼會知道他們住這裏？”
大娘這才相信：“你也別見怪，我也是不想惹事。”
說完她看向巷子一處：“那間就是她們家，你們直走過去就行了。”
兩人衝大娘道謝，按照她說的路線向前走。
走到門前，兩人深吸一口氣叩響房門。
“誰呀？”裏面傳來咳嗽的聲音，並且越來越近。
“是李大嬸兒嗎？老身都說了不要你們送喫的，我兒給請了人，過兩日就到了！”
王小悅沒說話，只等着對方開門。
老太太開門的一瞬間，看見是兩個陌生的年輕人，也不是乞丐模樣，一時愣住。
“你們走錯了吧！”回神後她說。
“老太太，我們是院正的朋友，聽說您病了，所以來看看！”
“朋友！”
這語氣怎麼不對？不該是疑問嗎？怎麼是震驚！表情也很奇怪。
“是的，我們能進去嗎？”
王小悅依舊一臉笑意，儘量露出小輩的孺慕安撫她。
“我兒他怎麼沒跟着一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表情還是耐人尋味。
王小悅臉上的笑意險些維持不住，這老太太怎麼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