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之淡然站在原地,聽着周圍來來回回的斥責爭執聲,他心中雖然波濤洶涌,但卻沒想好該如何開口。
要知道,此次事件是他率先開口提議的。
若是自己再說,怕不是就要被有心人扣上禍亂朝廷的帽子了。
“好了!肅靜!在朝廷大殿上,吵成這樣算什麼事情?”
皇帝正坐在高高殿堂之上,面色難看,不虞的開口說道。
下面的朝臣聞言,登時低下了頭,各個都不敢作聲,畢竟在這樣的風頭浪尖,誰開口誰就是箭靶子。
許景之垂眸,心中輕嘆了口氣,已經猜到了皇帝的選擇。
“江南水鄉,年年要發洪澇,許愛卿心繫百姓的心,朕清楚了。但是此次水患關係重大,朕還是屬意由三皇子全權負責。”
皇帝冷聲開口,果然,本低着頭一言不發的三皇子黨羽,見狀立馬高高昂起頭顱來。
王爺這邊的大臣彎着腰,本就在風頭上低於三皇子一籌,現如今皇帝如此一說,更是加劇了這種失衡。
今日的早朝總算是在這一片喧鬧聲中結束了,許景之默默無言,徑直離開了皇宮。
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就算是皇宮也一樣。
今日早朝這麼一次吵鬧發生後,瞬間就傳出了皇宮,宮外百姓們也大概瞭解到了些消息。
王小悅也有些憂心。
許景之見狀細細跟她道來今日朝堂狀況後。
王小悅聞言,作出自己判斷:“雖不知陛下究竟作何打斷,但我覺得這個三皇子不會囂張太久!”她停頓了下,對着許景之笑道,“況且,你還有我這個小福星呢。”
許景之也是笑着點了點頭,“是,我有你。”
而後宮更是炸開了花。
“哎呦,這三皇子一朝如此得聖心,想來日後儲君還不一定就是當今太子呢,依我看啊,陛下是更喜歡三皇子些的。”
一小嬪妃此時落座在貴妃宮裏,正笑得花枝亂顫,一言一語的都在獻殷勤,誇得玉貴妃開心不已。
“哎呦,說的什麼話呢,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可別亂造謠,到時候讓皇帝聽見可就不好了。”
玉貴妃手捏着上好的金絲絨帕子,半掩着脣角淺淺笑着,紅脣是用上好的金箔紙混合出的紅金色,眉上畫的更是上好的遠山黛,平常人要見一面都很難的貴重之物,在玉貴妃這兒卻是應有盡有。
“姐姐就別謙虛了,現如今外面謠言四起,誰聽見了不誇三皇子一句有前途呀?這大好的江山還不一定就落在了太子手上呢。”
王答應笑的開懷,聲音不大不小,酥柔動人,對着玉貴妃一陣陣的誇讚着三皇子。
玉貴妃聞言也笑得不行,這外面的謠言她哪裏不知道?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
堂而皇之到處昭告天下,那怕就要引得皇帝不滿。
這點道理,她還是很清楚的。
“行了行了,妹妹也少說幾句,這樣的國家大事,豈能是我們後宮議論的?妹妹的心意我收到了,先回宮吧。”
這樣的傳言自然也到了太子耳中。
當天的早朝太子也是在場的,不過他跟在許景之的身後,沒有主動開口請纓。
但儘管如此,現在外面的閒言碎語也足夠讓太子喝一壺的。
他在東宮裏來回度步,面色蒼白,整個人透着不自然的疲倦。
昨晚他一夜未眠。
他身爲太子,自然知道東宮之位來得多麼艱難,就讓他這麼拱手讓人?絕無可能!
太子越想越心慌,乾脆下午藉着拜見母后的理由,進入了皇后的宮中,也是想要商量這件事。
皇后雖說也聽見了不少外面的謠言,但她倒是冷麪不搭理,自顧自的插着花,好不愜意。
“母后!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裏插花?兒臣的太子之位都快不保了!”
太子面色蒼白,顯然是心慌意亂所致。
皇后娘娘淡淡側眸,並沒有多言,她指了指茶杯,示意太子坐下來喝茶。
“別急,喝口茶,咱們慢慢說。”
太子見狀,這才坐下身來,喝了口茶。
“你就先做好你自己的事。三皇子過於猖狂,他的下場顯而易見。只是,需要時間……”
有了皇后的一番開導,太子這才心平氣和下來,總算是恢復了之前的淡然狀態。
另外一邊,王爺府。
王金貴這幾日都無所事事,他心中依舊對科考的事情抱着疑惑。
他對自己的科考試卷是有絕對的信心。
可爲何偏偏落榜了?
王金貴心知事情有異樣,這才求到了許景之的身上,讓他幫着自己查一查,看看幕後是不是有什麼人在作怪。
有了許景之的幫助,很快王金貴就查到了歷年同樣也被換掉了試卷的人。
但是時間也已經過去很久,想要再次找到他,顯然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次真是麻煩王爺了,若不是你,我可能就直接被替換了成績,永無出頭之日,有了王爺的幫襯,我這才能夠查清往事,沉冤得雪。”
王金貴面帶感激,開口感謝許景之。
許景之無奈,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你這是說什麼話呢?暫且不說別的,單說你是小悅的家人,這件事我也必須幫你,加上科考乃是寒門學子唯一的出路,若是連科考都有人動手腳,這天下還有何公平可言?”
不過半日,就傳來了消息。
“主子,找到了當年同樣也被調換了試卷的人。”
許景之連連點頭,剛準備帶着王金貴一同前往,身後卻冒出了一道靚麗身影。
“帶我一個吧,這樣的事情,怎麼就你們兩人單獨去?”
王金貴看見是王小悅,下意識地就拒絕說道,“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能跟着我風吹日曬的,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你再來幫忙,不是耽誤你休息時間嗎?自己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