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之內,林毅悠然端坐,目光卻是從那一幕幕的幻境之中,緩緩的收了回來。
“閣下這九靈羽境,確實不凡,竟能窺破聖人之心。”
林毅的手中多了一個酒壺,在微笑之中,輕飄飄的說道。
“道友說笑了,再是不凡的大陣,不一樣沒有看破道友心中所想?”
伴隨着此話的落下,一道道彩色的華光,匯聚在涼亭之內,出現在林毅的面前。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一眼看去,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一股極爲親和的氣息。
可是實際上,此人的面相,卻是極爲的高貴,宛如帝王一般,讓人無法揣測。
“或許,是因爲我沒有想要求的吧。”
林毅說着倒了兩杯酒,一杯給自己,至於另外一杯,則是落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上。
“世人皆有所求,哪怕是聖人,也會想要追尋更高的道,在下九靈,還未請教?”
九靈道君端起手中的酒杯,對着林毅遙遙一引。
“林毅。”
“我看不穿閣下,只有連個原因,第一就是閣下真的做到了連尋常聖人都做不到的事。
無慾無求,對於道都沒有任何的需求。
第二種,就是閣下對道的理解,不弱於九靈,唯有如此,九靈纔會看不透。”
九林道君說着,目光微微一眯。
“可從他們的記憶,以及道友身上所散發的氣息來看,卻只有聖人的境界。”
“就像九靈道友所說的一樣,聖人也是人,既然如此,道君又何嘗不是人。”
林毅一臉微笑的說道。
“說笑了,九靈的本相可不是道源人族,我乃是道孕而出的靈鳳。”
九靈道君眨了眨眼,開口說道。
這般氣質,當真是與其長相,有着一種讓人意外的反差。
“若是如此的話,那應當是林某的道,比九靈道友你的道,要高那麼一點點吧。
也不多,就那麼一點點,所以纔會讓道友看不穿。”
林毅笑着迴應道。
“比在下要高?”
聽到這話,九靈道君的目光,看向了涼亭外,像是回憶起了過去的某種情景一般,緩緩的開口說道。
“當年也有這麼一個人,也是這般與我說的,那個人叫做儒林。
嗯,也就是如今儒極部州的儒林天尊。”
說到這裏,九靈道君看向林毅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所以,林道友說自己在道上,比我高那麼一點點,怕是不現實。”
“這話我聽出來了,九靈道友是覺得自己天尊之下無敵了,既然如此,你我不妨論道一番如何?
誰若是贏了,誰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如何?”
林毅看着九靈道君,再次爲兩人各自倒下了一杯酒。
“林道友就不怕,你一定輸了,我會要你的肉身?”
九靈道君意味深長的看着林毅。
“想不到九靈道友竟然還會有這樣的習慣,不過林某既然說出了這個比賽,自然就不會輸。”
林毅回道。
“好,既然是論道,便得有一個道題,客隨主便,這個道題便由道友來定吧。”
九靈道君一臉大度的看着林毅說道。
他看不出林毅的心中所需,所以無法將其拉入到心湖之中,故而只能出現在涼亭之內。
“既然道友說自己天尊之下無敵,那麼我們不妨探討一下,什麼是道源吧。”
林毅說着,目光看向九靈道君,緩緩的說道。
“想來道友已然從他們的心湖之中已經知曉,在下得到了劍尊趙玄真的傳承。”
“你居然知曉劍尊的名諱,難怪你的敢說出道源二字。”
聽到林毅的話,九靈道君的目光一動,眼中不由得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
“只是,不知所有的人,都有資格談論道源的。
想要談論道源,便需要明悟自己的道源,如此纔有資格去談。”
這番話,說的極爲平靜。
可是言語之中,去只透露出一個信息。
那信息,就是你不配。
你林毅不配和我談論道源。
因爲不配,所以你無論再怎麼出色,無論是以何種方法擋住了我的心湖。
你終究,只配居於吾道之下。
因爲低下,故而這種論道的獲勝者,便是我九靈道君。
不。
甚至,林毅若是點頭同意,那麼連和他九靈道君論道的資格都沒有。
故而,只能成爲其奴隸,任由他宰割。
“明悟道源,纔有資格和道友論道,可是我們的論道,不是已經開始了嗎?”
林毅眨了眨眼,似一臉不解的看着九靈道君說道。
“林某曾在劍尊的傳承之中,見識過什麼是道源,是什麼天尊。
因明悟了道源,故而凝聚了道源,但想要成爲天尊,還需要以自身的道源,去獲得這道源真界的認可。
這樣的道源,於林某的眼中,不過是這杯中的一杯酒罷了。”
“一杯酒?林道友好大的口氣和魄力。”
聽到這話,九靈道君看着手中因自己的搖晃,而出現了盪漾的酒液,不由得啞然一笑。
“難道不是嗎?”
林毅反問道。
“你看這杯中的酒,隨着我們手中的酒杯搖晃而在盪漾之中,傳來一陣陣酒香。
可要是知道它是美酒,還是烈酒,唯有親口將其飲入腹中,才能夠真正知曉。”
說着,林毅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性甚烈,但在烈過之後,卻有一股清香回味無窮,當真是美酒。”
說到這裏,林毅放下酒杯,也不去看九靈道君,只是一邊倒酒,一邊說到。
“因我的一句話,這酒從此成爲了‘美酒’,故而在旁人的眼中,它已然不再是酒。
因爲,它得了一個美字。
所有人,都會知道,這酒之所以美,乃是因爲它曾是兩位道君論道之時被稱讚的酒。
想要求見道君與其論道,故而也只能飲這酒。
無此酒,便不得其美。
無其美,又豈敢言道哉。
所以,從此以外,這‘美酒’便是一種資格,一種更進一步的資格。
可是,這酒在我們二人飲用之前,它明明僅僅只是一杯酒而已。
一杯任何人都能飲用的酒,你覺得呢,九靈道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