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紀以寧不好意思地笑道，她小時候就是個皮猴子，而且她那時候淘氣，經常害顧以淮因爲她磕磕絆絆地受傷。
她訕訕地岔開了話題：“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一個半月前，當時回來就想去你家看看你的，”他磁雅的聲音停了一瞬，臉上的笑淡了下來：“可那時你正巧在忙訂婚的事宜。”
他終又擡起眼，好看的眼睛望向紀以寧：“但是，當我知道你要選擇人聯姻的時候，我就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深情地看向她：“以寧，我喜歡你。”
紀以寧緊緊握着桌上的白瓷咖啡杯，陡然被告白，她的面上卻沒有驚喜感動，反而浮現了幾絲猶豫，她張了張嘴，正待要說話，卻冷不丁聽到隔壁桌傳來的杯子碎裂的聲音。
一旁的侍者連忙去到隔壁桌，卻在看到情況後驚呼道：“先生，您的手……我們馬上送您去醫院！”
“不用。”那道聲音十分冰冷，完全沒有疼痛的驚呼，彷彿這隻鮮血淋漓的手不是他的一般。
“可是您的情況真的很……”侍者沒說完的話在對上厲曜那嗜血冰寒的眼神時便消弭殆盡，還是坐在對面的李江開口：“你去拿個醫藥箱過來，再拿點紗布。”
“好……”侍者如蒙大赦，兩腿戰戰地走了。
李江看着他被扎得鮮血淋漓的手，又不自覺地看了眼隔壁桌的兩人，心裏一咯噔：他的老闆，可能真的栽了。
紀以寧看向對面褪去兒時青澀更顯清雋的面容，終於開了口道：“我要聯姻，是爲了挽救我們家的企業。”
兩人是舊相識，況且他又這麼優秀，實在是沒必要將他害了。
“如果你想通了，就權當今天這個見面是重逢故友……”
顧以淮聽了她的話薄脣邊的笑容卻更大了，看着她的眼睛裏都是漾着的光。
好一會兒，他才漸收了笑，堅定地望着她：“我來到這裏時，就知道了這些的。”
“那你還願意——”
“願意。”紀以寧的話語消弭在他溫和卻毋庸置疑的回答中。
“以寧，我喜歡你，所以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我都可以滿足的。”顧以淮的眼睛深深地注視着紀以寧，澄澈深情的淺色眼眸在陽光下是那麼美好。
美好到紀以寧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的手緊了又松，最終只微笑着垂下了眼，沒有之前就想好的拒絕給說出來。
洗手間裏，紀以寧用冰涼的水洗了個手，才覺得清醒了點，她看着鏡中的自己，面有爲難。
想到剛纔顧以淮的深情告白，實在是頭疼，她是想挽救家族企業，但是他……他這個人太優秀了，而且又是真心喜歡她，她真的不能再將他當作一個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對象……
可他又是真心願意爲紀氏提供資金，若是自己拒絕了他再去找別人，就不一定能談妥。
心裏各種思緒紛雜，紀以寧烘乾了手，心不在焉地走出洗手間。
卻不料想剛一踏出門，就撞見面色寒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