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紀以寧好一陣，臉上的驚疑褪去，轉瞬而來的是看透一切的表情：“我知道你的想法，無非就是害怕了，所以想搪塞我，因此假意答應下來，等到我一離開，你再繼續糾纏以淮。”
紀以寧有些頭疼，她可以發誓，她絕對沒有這種想法，她本來就對和顧家聯姻這件事持搖擺不定的態度，顧以淮實在太優秀了，而且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
世間最難得的就是真心，可惜她的真心，早就隨着那場大火燒成灰燼了。
她給不了，也給不起。
既然顧以淮的母親都親自找上來了，就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她不該爲了拯救紀氏再自私地拖着顧以淮了。
紀以寧誠摯地看着顧夫人的眼睛保證道：“伯母，我是真心的，沒有騙您的意思。”
但對面的女人卻看着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搖頭笑道：“紀小姐，你們這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我見得多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她自顧自地說道：“你們家的情況我早就派人去調查清楚了，呵，就算是沒有出事之前也配不上我們家，何況現在已經瀕臨破產了。”
“紀小姐，你之前接近以淮，和他見面無非就是想要得到顧氏的資金，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絕對不可能讓他娶一個這樣的心機女人。”
都是事實。
紀以寧深吸一口氣，將心裏的憤怒和無語壓制下去，平靜地問道：“您說的是，所以您想要我怎麼做才能相信我是真正地想和顧以淮分開呢？”
紀以寧立刻拿起手機，撥了出去，她還刻意打開了免提，幾聲鈴聲之後，電話通了。
“喂。”那頭是顧以淮帶着笑意的聲音，聽得出來他接到這個電話時應該很高興：“以寧，怎麼了？”
顧夫人聽了以後，臉色愈發青沉，她看紀以寧也越發不順眼。
紀以寧自然也察覺到了他此時的愉悅，本來想要立刻說出的話也像是噎在了喉間，可待她看見對面顧夫人不善的眼神時，她終於狠下心道：“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氣氛凝滯，好一會兒，電話那一側才傳來顧以淮的聲音：“爲什麼？”
他的聲音慌亂無措，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是……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紀以寧閉了閉眼，繼續道：“你很好，很優秀，近乎完美。”
“那爲什麼——”
“因爲我不喜歡你。”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有一瞬。
紀以寧眼睛發酸，聲調放柔了：“對不起……”
這纔是她最想對他說的話。
對不起，辜負了你，對不起，讓你傷心失望了。
但是，他的愛太貴重，她實在要不起，也不敢要。
心裏的痠疼加劇，紀以寧不敢再繼續說下去，於是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