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被傅北霄這深情的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底裏卻被一種說不清的幸福感和滿足感逐漸滲透。
“師父,king好浪漫啊!他在鏡頭前和你表白呢!”許茵拽了拽南嘉的衣袖,儘可能地壓低聲音說道。
傅北霄頭一回以king的身份,摘下口罩面對鏡頭採訪,記者自是不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在傅北霄說完後的幾秒,迅速反應過來的記者舉着話筒繼續問道:“那king,想問一下您這位鍾愛之人今天是否在現場呢?”
提問的記者並不是婧姐先前打過招呼的幾位之一,趁着所有人還沒完全回過神來才鑽到了空子。
南嘉聽到這話,立即朝傅北霄投去了緊張的眼神。
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樣被人掛上熱搜,那次好歹並沒有她的照片,這次要是被傅北霄當衆認定了,那肯定照片連帶視頻都得被人拍下放到網上。
雖然傅北霄不是明星,但在搖滾樂圈子裏到底還是有點名氣的。
傅北霄感受到南嘉的眼神,停頓了幾秒,纔開口:“這個嘛,暫時保密。”
他說完直接衝婧姐使了個眼色,婧姐心領神會再次站到了最前方,“各位,我們樂隊接下來還有事,今天的採訪就先到這兒吧!感謝各位對我們樂隊的支持和捧場。”
婧姐邊說邊和保安一起給幾名隊員從密密麻麻的記者中間開出了一條通道,把幾人護送了出去。
南嘉也和許茵一起尋找出口離開。
手機震了一下,南嘉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發來的——
bx:【囡囡,我在三號出口這邊等你】
看着南嘉盯着手機屏幕,許茵湊近了些,“師父,是不是king呀?”
南嘉點點頭,許茵立馬笑出了聲,“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約會了。”
“沒事,和我們一起走吧。”畢竟現在十點多了,南嘉實在不太放心許茵一個人回去。
許茵連連擺手,“師父,我纔不要當電燈泡呢!況且今晚我打算回我爸媽家住,這邊地鐵很方便的,下地鐵後治安也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那你到家記得發消息給我。”
許茵擺出一個ok的手勢,“嗯嗯,十五分鐘就能到。”
送走了許茵,南嘉才往三號出口走去。
不同於一二號口近,三號口相對比較遠,有些繞路。南嘉順着指示牌走出來的時候,傅北霄已經站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
“等久了?”
傅北霄已經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了,身上的演出服上面點綴着不少亮片等裝飾物,在夜幕照耀下依然格外顯眼。
“沒等多久,我們回家吧!”傅北霄邊說邊笑着朝南嘉伸出手。
南嘉將手放到他掌心,傅北霄捧着南嘉的手,哈了好幾口氣,“還冷不冷?”
“不冷,一點都不冷。”有你在我身邊,我自然不冷。
後半句南嘉並未說出口,只是在心裏想想。
傅北霄替南嘉拉了拉大衣袖口,確定南嘉的手暖和些了,才繼續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在臺上正式演奏的樣子,光芒萬丈。”南嘉擡眸望着空中零零散散的星光,不禁感慨道。
“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就經常辦演唱會,反正我現在閒散人一個,每天有大把的時間。”
玫瑰音樂廳附近挨着公園,在傅北霄的提議下,兩人邊聊邊走了進去。
“聽小茵說,自從magicstar樂隊成立以來,你每次正式在觀衆面前演出都會戴口罩?”
傅北霄歪着腦袋詢問:“想知道原因?”
“想。”
傅北霄一隻手牽着南嘉,另一隻手摘下了臉上的黑色口罩,“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爲不想讓人知道傅氏接班人是搖滾樂手,若是不戴口罩,被人見了可能會認出來。”
“那第二呢?”
兩人走着走着就來到公園中央的噴泉旁,傅北霄停住腳步,面朝南嘉放慢語速道:“不管大型演奏會還是小型演奏會,摘下口罩的我都只想讓你看見。”
南嘉望着傅北霄漆黑的眼眸,神色微怔。
傅北霄揚起頭,回憶道:“我們大學的時候說好的,我正式舉辦演奏會,你定要作爲vip出席的。”
南嘉不可思議地望着傅北霄,原來那句玩笑話不止她一個人記得。
兩人的思緒不約而同飄到大三上學期開學那會兒。
那是theyoung樂隊的告別演唱會,樂隊原名是seven樂隊,在其中一名成員離開後才改的名字。
演奏結束後,當其他歌迷都爭先恐後到後臺去要樂隊的簽名和合照時,南嘉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傅北霄側了側身體,“不去後臺和他們合一張照片嗎?我哥說了,今天到場的所有歌迷都可以擁有合照和簽名的。”
南嘉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離別,如果去了,總有種徹底失去了的感覺。”
她那個時候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和樂隊之間僅有的聯繫便是演唱會,出專輯以及官方發佈的視頻或者採訪,一旦他們解散了,唯一的聯繫也就斷了。
“他們只是不再出來營業了,但他們演奏的經典曲目永遠都留在那兒,留在每個喜歡過他們的歌迷心底。”
南嘉擡眸,“我明白。”
會場裏的其他觀衆都走光了,整個會場只有南嘉和傅北霄兩人。
傅北霄視線望向舞臺,他突然起身,伸出手,剛想牽南嘉的手,在靠近時轉爲了牽着南嘉的手腕,把人帶到了舞臺前。
“我將來也想組建一支樂隊,像我堂哥那樣把搖滾樂推向更高的頂峯。”傅北霄望着舞臺,眼裏無限憧憬。
南嘉愣愣地看着傅北霄的側臉足足近十秒,“那到時候我要去現場,好好欣賞一下。”
“可以啊!”傅北霄也來了興致,“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留最好的位置,vip視野。”
……
回憶結束,傅北霄有些悵然地看着南嘉,“我們約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的。”
南嘉心下感動,腦中卻閃現了一個想法,她不確定地問道:“那我們重逢後那次在酒吧裏,你爲什麼不戴?”
傅北霄眼眸轉動,故意避開南嘉審視的目光。
看他這樣,南嘉的猜測更加確定了幾分,“所以,你是故意不戴的?因爲你知道我要來?”
“我提前真不知道你要來。”見南嘉誤會了,傅北霄趕忙解釋:“我當時就是在後臺看到你進來了,才決定不戴口罩的。”
“那倒也是,我和小茵去酒吧也是一時興起。”
手機消息音響起,看到許茵已經安全到家,南嘉放心地收起手機。
見南嘉不再多問,傅北霄斜睨了一眼噴泉不遠處的鐘樓,“囡囡,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整。”
南嘉順着傅北霄的目光看過去,秒針正好走過12的位置。
傅北霄轉過頭,同時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秒,周圍瞬間亮了起來,小樹綠化上掛着的彩燈一個接一個照亮了整個夜空,
羅越和婧姐各拿了一把小提琴從一側的小道里走了出來,悠揚的琴聲婉轉綿長。
傅北霄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信封,雙手捧着遞給了南嘉。
南嘉接過信,只見信封上醒目地寫着一行字——to南嘉。
她的手輕顫着,打開信封,兩張信紙展露在南嘉眼前。
傅北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深藍色絲絨小盒子。
南嘉在看到小盒子的一瞬間,她心裏就已經強烈預感到即將發生什麼。
她的心幾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拿着信封的手都有些凍麻木了。
正如南嘉預測的那般,掏出小盒子後,傅北霄單膝跪地,背挺得筆直,他打開盒子,捧着戒指遞到南嘉跟前。
這時天空中竟飄起了雪,傅北霄揚起頭笑道:“南嘉,二十歲那年我對你一見鍾情,我今年二十七歲了,七年過去,我還是隻喜歡你。遇見你之前,我壓根不知道喜歡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遇見你之後,我才體會到心動的感覺。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但是爲了你,我願意去改變。我可能不是一個浪漫的伴侶,但是我願意學,我想把這世界上最浪漫的一切都送到你手裏。”
傅北霄眼眶泛紅,頭髮上已經沾上了好幾處人工降的雪。
“南嘉,你願意嫁給我嗎?”
南嘉鼻尖通紅,她吸了吸鼻子,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垂眸對上傅北霄堅定的視線,慢慢伸出手,“我願意。”
“那我給你帶上。”傅北霄顫着手,取了兩次才把戒指從盒子裏拿了出來。
他身體前傾,託着南嘉的手,將戒指緩緩套進了無名指。
戒指戴上後,傅北霄起身抱住了南嘉,“戒指戴上了,可不能反悔了。”
南嘉將臉埋在傅北霄脖頸處,“永遠都不會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