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苦口婆心。
他們的婚事一波三折,已經僵持了那麼久,又不差這一時半會。
“爲我好?我看你這是膽小怕事,怕王爺責罰你吧?除卻搖尾乞憐,你還會幹什麼?”
錢依依氣呼呼的掙脫了白虎的桎梏,口不擇言的說道。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好像說得有點過分了。
果然,白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
她突然一下子冷靜下來,就像是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裏去!”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般,已經沒辦法收回來了。
縱使錢依依這個時候再後悔也沒有用。
眼前的人依舊是剛剛那個牛高馬大的人,可是眼底卻是蒙上了一層灰色。
“剛剛我——”
錢依依一直覺得自己挺能說會道的,可是在此刻,卻是詞窮了。
“安王妃生病了,王爺正着急呢!王爺認爲都是因爲他的關係,王妃纔會受此劫難。所以,現在任何事情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白虎知道錢依依絞盡腦汁的要和他道歉,只是,他不想聽。
他當然知道錢依依不是故意的,可是故意不故意的又有什麼關係,話雖難聽,卻是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
他的命是王爺救的,他有現在的地位和生活,那也是王爺給的,他忠於王爺。
“安王妃病了?”
白虎的話成功轉移了錢依依的注意力。
“安王妃病得怎麼樣了?嚴重嗎?”
“應該挺嚴重的吧!”
白虎知道,段清瑤不是嬌生慣養的嬌小姐,平日裏也沒有那麼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毛病,哪怕杏兒在世的時候,她也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絕不假手於人。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自立自強的人,這一次卻是一病不起。
據說在屋子裏躺了一天,一步也沒有下過牀。
若不是病得很厲害,又怎麼會如此?
雖然安王妃嘴上說沒事,休息休息便好,可是君炎安還是從這細枝末節裏看出來了,這一次,段清瑤病得不輕!
“請軍醫看過了嗎?軍醫怎麼說?”
軍營裏數千人,但凡大病小病,那都是找軍醫看的。
在錢依依的眼睛裏,軍醫那就是他們的救星,沒有軍醫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王妃自己就是大夫!”
不是白虎看不起軍醫,就比如說錢依依昏迷不醒的時候,軍醫不也束手無策嗎?
最後,還是安王妃從十萬八千里外趕來,錢依依這才得救了!
“醫者不自醫,難道你不知道嗎?”
算了,和白虎這個一條筋的人也說不明白!
錢依依二話不說,乾脆轉身跑了。
安王妃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爲別的,就爲這個,自己也應該爲她排憂解難。
“齊軍醫!齊軍醫!你在哪兒?聽到我說話嗎?”
大老遠的,錢依依就開始大喊大叫。
趕在下雨前收草藥的軍醫趕緊直起了腰,衝着錢依依揮了揮手。
“我在這兒呢!錢姑娘!”
“你慢點跑!都長成大姑娘了,別還像小時候那樣冒冒失失的,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全軍上下,誰人不知這錢姑娘可是安王爺的準新娘。
錢依依尷尬的咳了兩聲,“不好看就不好看唄!齊太醫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找你有正事呢!安王妃生病了,都臥牀躺了一天,你趕緊去看看啊!”
看到錢依依焦急的神色,齊太醫突然莫名其妙的嘆了一口氣。
“齊太醫,你嘆什麼氣?你是不是知道,安王妃生的是什麼病?”
看到齊太醫這副模樣,錢依依心裏一緊,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不會的!
安王妃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得什麼不治之症?
就像白虎說的那樣,軍醫的醫術也不過爾爾!
“你這傻姑娘啊!”
錢依依在軍營里長大,可是說是他看大的。
這孩子心直口快,沒有京城閨閣女子的七巧玲瓏心,一心只爲別人着想。
日後嫁給王爺,那豈不是要喫大虧?
“我怎麼傻了?齊太醫,你有什麼話,不能尤其說清楚,非得這麼說一半留一半的,實在是太吊人胃口了!”
看到齊太醫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
而且,那祕密好像還和自己有關?
“安王妃不是生病!”
依依這姑娘沒有什麼壞心眼,齊太醫自然也就沒打算瞞這她。
反正,日後她嫁給安王爺,遲早是要知道的,讓她提前有一個心裏準備也好!
“怎麼就不是生病了?白虎都說了,安王妃已經臥牀一日!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了!”
按白虎的這個說法,安王妃不僅僅是生病了,而且還病得非常嚴重!
齊太醫嘴角抽了抽,這傻姑娘啊!
安胎不就是要臥牀休息嗎?
別說一日了,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一年半載的,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不知道!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安王妃這是有喜了!”
齊太醫壓低了聲音,輕聲的告訴錢依依。
“有?有喜?”
軍營裏都是男子漢大丈夫,唯一一個女娃娃便是自己。
她還是頭一回在軍營裏聽說誰有喜了,這兩個字對於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錢依依愣了一會,這纔回過味來,“你是說,安王妃肚子裏有娃娃了?”
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沒錯!”
“齊軍醫,我看你是弄錯了吧?安王妃那麼瘦弱的一個人,肚子那麼平,怎麼可能是有喜了?”
錢依依搖了搖頭,之前她還不相信白虎說的。
可是現在,她怎麼覺得齊軍醫腦袋真的有一點不太靈光了呢?
有喜這樣的事情,是能隨便說的嗎?
若是安王妃真的有喜了,安王爺還能不知道?
“我騙你幹什麼?安王妃自己給自己抓的藥,那就是安胎的藥!”
齊太醫拍着胸脯保證!
“你是說,安王妃自己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