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會走!”
他不想看到她,她還不想看到他呢!
才走了兩步,錢依依卻是突然停下來,轉過身,望着君炎安,一字一句的說道:“安王爺,我不打算嫁給你了!”
“咳咳!”
白虎右手握着拳頭,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錢依依的腦袋是被門夾了嗎?這種話題,不是應該在私底下說的嗎?
廚房裏不只有他們三,廚房裏的下人們聽到錢依依這句話,立即都石化了!
一個個像是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也不敢動,恨不得地上立即裂開一條縫,好讓他們立即消失。
他們平日裏是八卦,可是,那也得分對象啊!
有些人的八卦能聽,而有些人的八卦,那卻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我想起來了,菜園子的菜該摘了,再不摘,那可就要老了!”
“我也想起來了,昨天買的柴,也該曬曬了!”
“我——那麼多柴火,你一個人怎麼能忙得過來?我陪你一塊去!”
片刻之間,廚房裏不相干的人紛紛找了藉口,飛一般的離開了廚房。
白虎卻是犯了難,那自己是該走還是留下來?
按道理,自己確實應該識趣的離開的。
只是,他怎麼就擔心錢依依這個拼命三年不要命起來,真的敢和王爺打起來?
那倒也不至於吧!
就在白虎猶豫的的瞬間,一臉冰霜的君炎安給了他極具威懾力的一眼。
大夥都走了,他還在這兒做什麼?
難道打算搬把椅子坐着看戲嗎?
“屬下在在門外守着,王爺有事就招呼屬下!”
白虎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王爺是多久沒用這樣的眼神瞧過自己了?
久得他差點就以爲,王爺真的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不過,在臨出門之前,白虎還是給了錢依依一個提醒的眼神。
他彷彿是在說,有事好好說,千萬不要惹王爺生氣!尤其,是要給王爺面子!
錢依依點了點頭,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白虎這麼愛操心呢?
終於,廚房裏安靜了下來,只聽到爐竈了柴火時不時的爆出一個火花,而鍋裏,開水燒得咕咕作響。
“你剛剛說什麼?”
君炎安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要不然他怎麼聽到了一句不該聽到的話。
“我說,我不想嫁給王爺了!我們的婚事作罷!”
錢依依說得理直氣壯,上一回,這句話是他說的,這一次,自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錢依依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
“你又要搞什麼鬼?”
君炎安纔不會相信錢依依說的話。
之前,可是她千方百計的要嫁給自己。
“搞鬼?”
錢依依失笑,也是,一個人不喜歡你的話,你做什麼事情那都是錯的!
“我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難不成,王爺就那想娶我?”
錢依依以退爲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君炎安還是心存疑慮。
“爲什麼?”
這轉變似乎太快了一些!
錢依依想了想,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就好像在店裏頭看到一件很漂亮很名貴的首飾,心想着若是它是自己的那該有多好!
於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將它佔爲己有。
哪怕是明知道它已經被人買走了,還是念念不忘。
可是突然有一天,就好像突然發現,自己爲了湊錢買這個心愛的首飾,不但喫不好,睡不好,弄亂了自己的生活,傷害了身邊的人!
這個原本讓自己感覺美好的首飾,突然之間就變了味道。
雖然它的模樣依舊沒有改變,可是,卻像是一個帶着魔咒的不祥之物一般,她不但不想擁有了,還想離得遠遠的。
“哪裏有什麼爲什麼?不想嫁,便是不想嫁了!”
感覺這種東西,最是玄幻,說不清道不明的,別說她不想說,就算是她願意說,估計也說不清楚。
“你是覺得本王會——介意那件事情嗎?”
君炎安猶豫再三,還是艱難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段清瑤的話雖然刺耳,但是也有幾分道理。
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嫌棄錢依依,那不就等於落井下石了嗎?
雖然君炎安沒有明說,但是錢依依一下子臉就褪盡了血色。
她一再安慰自己,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不要去想。
再說,自己大仇已報,嚴格說來倒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已經下了十八層地獄的巴爾布!
可是即便如此,當傷口被揭開的時候,依舊是血淋淋的,痛得他難以呼吸!
“你放心,本王既然答應娶你,便一定會善待你——”
安王妃善良,如今就連原本不願意娶她的安王爺都改了口,她應該高興纔是!
可是不知道爲何,自己心裏沉甸甸的。
他們越是對她好,越是讓她自行慚穢。
“我不用你負責!”
錢依依堅決的拒絕了安王爺的提議。
她算是看出來了,安王爺願意答應娶她,無外乎就是可憐她,擔心她想不開罷了!
可是這樣的感情,她一點也不稀罕。
“其實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壓根就沒有必要對我負責!“
這件事情,錢依依原本不打算說的。
可是,看到君炎安對此對她,她還是紅着臉小聲的承認了自己犯下的錯。
“什麼叫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君炎安眉心一跳,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嗎?
他怎麼覺得錢依依話裏有話。
“就是你喝醉酒的那天夜裏,你醉得不省人事,我進去的時候,你便已經睡着了。我爲了讓你對我負責,所以才製造了那樣的假象,讓你以爲——”
當初爲了能夠順利嫁給君炎安,錢依依不折手段。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只覺得無地自容。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否則,淪爲笑話的只能是自己。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錢依依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再做那樣的傻事了!
“所以,你不用心中有愧,更不用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