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掌櫃能夠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第一時間帶着大少爺趕緊逃跑。
只要他們能夠平安無事,自己就算是丟了一條性命,那也是值得了!
“讓開!”
霍不修急紅了眼,他尋了段清瑤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任何一次可能找到的機會?
“有歹徒!快跑啊!”
穀雨死死地低着大門,只希望左鄰右舍聽到自己的呼救聲,能過來搭把手。
正在收拾後廚的段清瑤隱約聽到穀雨的聲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急急忙忙走了出來。
走出門的時候,這才聽清楚穀雨喊的是什麼。
歹徒?
天子腳下,光天化日,哪兒來的歹徒這麼兇殘?
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放下穀雨不管,自個兒逃跑?
段清瑤折回廚房,抄起了菜刀便衝了出去。
“放開她!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定是讓你屍骨無存!”
遠遠的,段清瑤便看到了穀雨在和一個高大的男子博弈。
柔弱的穀雨哪裏是對方的對手,沒兩下便被打趴在了地上。
可是即便如此,趴在地上的穀雨還是死死的抱着對方的大腿,大聲的喊着快跑!
段清瑤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發誓,穀雨要是有個好歹,自己絕對會讓對方後悔的!
“清瑤!”
霍不修一擡頭,卻是看到眼前舉着菜刀,殺氣騰騰的姑娘。
縱使時光流轉,段清瑤的樣貌依舊鮮活在他的記憶裏。
這不就是整容後的段清瑤嗎?
難怪君炎安沒有認出來。
自己是唯一一個見過段清瑤如今模樣的人!
段清瑤呆若木雞,這些年來,有人叫她心大夫,有人叫她心先生,有人叫她心老闆,也有人叫她心掌櫃,心當家。
可唯獨沒有人叫過她“清瑤”這個名字!
還沒有等段清瑤看清楚眼前這個被亂髮遮面的究竟是哪一個故人,拼命護主的穀雨已經趁着“歹徒”發愣的時機,手忙腳亂的抱起博古架上的花瓶,用盡一切力氣的朝“歹徒”後腦勺上砸去!
只聽到“當”的一聲,精緻的青花瓷碎成了無數瓣,隨之飛濺出來的是淋漓的鮮血!
“歹徒”嘴裏唸叨着“清瑤”卻是支撐不住的倒了下來!
“掌櫃,我殺人了!”
穀雨活到這麼大,也只是殺過雞鴨而已,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會殺人!
被鮮血染紅的手一直不停的顫抖,穀雨今夜的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
她殺人了!殺人償命!她也活不了了!
段清瑤趕緊把菜刀扔到一邊,此時她也顧不上安慰穀雨了,她只想知道,這個喊着她名字的人,究竟是哪位故人?
撩開遮蓋住面容的頭髮,段清瑤終於看到了廬山真面目。
“戰王?”
這是掌櫃認識的人?
原本就害怕的穀雨更加的手足無措,難道自己這是好心辦了壞事了嗎?
“他凶神惡煞的一直往裏衝,我不讓他進去,他也不聽勸,還威脅我——”
若是他願意的話,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又怎麼可能輪得到自己出手——
只是,穀雨現在才領會,似乎也太遲了一些!
“別發愣,去把我的藥箱提來!”
藥箱?
掌櫃有個寶貝藥箱,輕易不會取出來。
聽掌櫃這話,那就是這人還有救了?
這一次,穀雨終究沒敢耽誤,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眨眼的功夫,穀雨便火急火燎的把藥箱給提來了。
“掌櫃,這人沒死嗎?”
看到流了這麼多的血,穀雨還以爲已經一命嗚呼了!
“死不了!”
霍不修身經百戰,百戰百勝,估計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有早一日會栽在一個手無寸鐵的丫頭上吧。
段清瑤打開藥箱,找到了需要的金創藥,紗布,仔細的給霍不修包紮好了傷口。
就在這個時候,霍不修從昏迷中醒來,睜開了一條縫。
“別走!”
霍不修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下意識的便抓住了段清瑤的手臂。
“清瑤,別走!我終於找到你了!”
穀雨忽的瞪大了眼睛,如此深情款款的眼神,莫非,這就是掌櫃的夫君,大少爺的親爹?
是了,是了,細一看,還真有幾分相似。
雖然,是沒有白日來的那位客官像。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啊!
穀雨懊悔萬分,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我這不是在這兒嗎?”
段清瑤嘆了一口氣,當君炎安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自己的的確確是動了舉家搬走的心思。
可是,一來是捨不得這自己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甜心坊,二來,也是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告訴孩子真相。
小子軒懂事,他知道一提起爹這個話題,孃親就會不開心。
所以這些年以來,小子軒一直閉口不問。
可是,段清瑤不只一次的看到當小子軒看到別的孩子騎在爹的肩頭時露出的羨慕而又悲傷的目光。
她知道,孩子的心裏一定有太多的疑問,也有太多的期盼。
哪怕段清瑤如此說,霍不修還是用盡力氣緊緊的抓着段清瑤的手腕,生怕她會變成蝴蝶飛走一般。
“你這是有力氣了?那就起來,在地上躺着算怎麼回事?”
“是誰來了嗎?”
捱了一鞭子的小子軒原本已經臥在牀上休息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穀雨翻箱倒櫃的聲音,然後便看到了她提着藥箱走出了房間。
一開始他還沒覺得有什麼,可是仔細一想,不對啊!
孃親不是已經決定不當大夫,不給人看病了嗎?
疑惑的他瞌睡蟲一下子就跑光了,披了一件中衣就走了出來。
看到一地的血,先是一驚。
再看到那受傷的人,更是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攝政王?”
堂堂攝政王,滿臉鮮血的躺在自己的家裏,誰能告訴他,究竟是怎麼回事?